9、阿清谢主人赐名(2/2)

这样的嗓子自然不再适合念书,叶栖也没有逼他,只是换个问法,重复了方才那个问题。

“今天是三月五日,是你的生日吗?”

徐清之心中一酸,这正是他的生日。如果一切如常,徐家此时正该团聚,可命运无常,此时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过生日?

但叶栖垂询,他也不敢不答,只得强行咽下哽咽答道:“回主人,正是。”

“成年生日是大日子,是该送你点什么。”叶栖环顾一周,视线落回他手上:“就把这竹鞭送你吧。”

他微微勾唇:“长点记性。”

“谢主人。”徐清之闭了闭眼,温顺做答,双手稳稳举着那根竹鞭。

不要紧,这一切都不要紧,他本就把自己卖了,起码此时家人都还安全,这一切都值得。

他不住安慰着自己,可泪水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停不下来,一滴一滴几要串联成线。

叶栖微微俯身,为他擦去颊上泪水,笑道:“从前没听说,徐二公子竟是水做的。”

徐清之抿了抿唇,不敢躲,却也不敢应这称呼,只得眨眨眼竭力忍住泪水,乖顺道:“奴隶是主人的人,自和徐家再无关系,不认得什么二公子。”

叶栖听出他话里的不愿,轻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只是这一掌力道轻,比起惩罚,更像是狎昵的抚摸:“错了,你是我的奴隶。”

“是,奴隶是主人的奴隶,”徐清之脑中突然一片雪亮,明白了自己该说什么,他微微抬头看向叶栖,泪痕未干,唇角却微微翘起:“请主人为奴隶赐名。”

叶栖喜欢聪明的孩子,也不戳穿他这样表情望去有几多勉强,只自己拿过帕子擦了擦手,随口道:“父母赠你姓名毕竟有生养之恩,我不好尽数抹消,以后,你就叫阿清吧。”

这话说的看似和缓,却是要徐清之在以后每一次应答间都记得,自己是从何而来的。他喜欢徐清之的贵公子姿态,却也要他甘心屈膝为奴。

徐清之懂得一切,却也只能垂首应答:“是,阿清谢主人赐名。”

二人问答间,徐清之终于忍住了泪,声音稍微恢复了常态,只是尾音还有些沙哑,不算难听,格外勾人。叶栖便吩咐道:“接着念吧,把书拿好。”

“是。”徐清之恭敬应道,先将竹鞭立于一边,而后重新捧起那本诗集,缓缓读起。

精装书通常厚重,这本书封面还做了特殊镂空工艺,压在手上的红肿伤处,锥心似的疼。可他却不敢叫痛。无论是叶栖要故意罚他,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在意,他既然已经再度合上双眼,他就不敢再把他叫醒。

这一次,徐清之直读到口干舌燥,才把这一册诗集读完。他说了太多话,到最后嗓子里干涸的犹如被塞进了一片沙漠,声音不由自主的沙哑。

说来颇为讽刺,这本诗集最后几首诗,正是描述苏门迪星那片无垠的蓝色沙漠。徐清之越读越渴,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诗中跋涉在大漠的旅人。

直到他读完最后一首,叶栖才宣布这一晚的结束。他这天似乎没兴趣玩调教游戏,直接回了卧室安寝。徐清之没资格进入主卧,便只在门口目视着他进门,才回到自己那个位于云泉深处的狭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