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老楼年久失修,窗户上贴着黏糊糊的绿色膜纸,就在街拐角,和亮眼的现代大都市一墙之隔。
楼梯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扶手是被漆成绛红色的木头,中间已经裂开,顾柚沉默地上楼,眼睛扫到楼梯拐角积灰的一堆堆垃圾,老楼外墙靠着一个废弃的工厂,玻璃没卸掉,四分五裂的,映射着另一个地方的光,冷漠且恶毒的照进楼里,垃圾也染上了光,似乎这点光让这些腐败的垃圾更灰颓了,野猫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外面的房梁上哀戚戚的叫,估摸着是怕人多,没敢下来。
顾柚走到顶层,瞥到那只猫轻巧的溜进来,翻垃圾,地上稀稀拉拉的碎肉和骨头。
看来最近是有人住了。
只一个单间的屋子,结了蛛网的灰白墙壁,一张床。房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吃过的泡面桶,和散发着浓烈汗臭的衣物混在一起,满地的烟头,有的漂浮在泡面桶里已经凝固了的油花上,烟灰洒出来,脏的令人作呕。
“操,怎么回事?”
光头先发话了,他还叼着烟,左边眉骨上一道延伸到眼角的疤,扭曲的狠厉。
他站着,光着膀子,身上一层油汗,手边一个针管。
顾柚看到房间最里面一个麻布袋,绑的死紧,扎了几个微不足道的眼儿,这时候没什么动静。旁边散着个取胆的容器。
他最先进来,门把手太脏,保镖卸开那破门,紧随其后。
房里人不少,一个看起来很凶悍的光头,还有五六个拿着棍的打手,头发腻腻的贴在头皮上。
顾柚面色平静,一双眸子看着身后的保镖,装都懒得装,山雨欲来风满楼。
塞西尔是被惨叫声惊醒的,奇臭无比的房间里又混杂着腥臭的血味,它简直要被恶心的昏古七。
吵得喧闹,静下来的也快,几乎不超过十分钟。
它听着外头安静了,鼓起几乎为零的勇气,咬开口子,悄没声儿跑出来,还嘶嘶的喘气儿,像是威胁。
迎面是一双皮鞋,低跟,漆皮黑。
它一愣,仰起头,瞅着顾柚,后者低垂着眼,冷冰冰。
塞西尔瞬间变小了不少,它缩着脑袋,小蛇头贴着顾柚的鞋,眼睛滴溜溜的看,越看越害怕。
之前绑他的几个人全被打的没一块好皮,特别是拿针的光头,十个手指全被踩断了,大睁着眼,疼的打滚,却又被硬生生的打没了声,倒在地上,和烟头泡面桶混在一起,不知死活。
其余几个堆在一起,头贴脚脚挨脸,硬是拼成一个图形,满脸的血,满口的牙就剩两三颗。
塞西尔缠上顾柚的脚踝,飚出泪,一个屁也不敢放。
“少爷,已经联系到人了,还有什么要处理吗?”
顾柚垂着眸,看着听到保镖口中特意加重的“处理”后吓得打抖的塞西尔,感觉到它的小脑袋一下一下蹭在自己裤脚,轻了也不敢,重了也不敢。笑了。
“不用了,剩下的这个我亲自处理。”
保镖听见这堪称温柔的一声,像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从头寒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