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
这一个月我都不分昼夜,屋里没有窗,也没有钟,只能靠赵澈每天回来的时间猜。
他不在了,应该是早上。
我开了灯,桌上只有一瓶牛奶。
我知道了,他又要饿我很几天。
早知道不跑了,可人就是喜欢犯贱,总觉得出去就能活,实际上外面更悲凉。
我起身洗漱,一只脚骨头断裂,另一只被铁链捆绑,走的每一步都如同上刑。
钻心的疼。
洗脸的时候我抬头看向镜子,两个耳垂还是鼓,耳圈一摇一晃,我心烦意乱。
我用力一捏,血慢慢溢出来。
我如常洗手,出去把牛奶喝了。
晚上赵澈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的眼神还有些闪躲,他像没事人,只不过回家不再说“我回家了”。
他抱住我,揉揉我的耳垂:“疼不疼?”
白天捏出血来我都没觉得疼,他这样一问我就泄了气。
我软在他怀里:“疼啊,疼死了,脚也疼…你怎么能这样…”
他拍拍我的背:“可是你总是跑。”
“你拿锤子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要杀了我。”
他没有说话,看着我的耳圈。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本是想杀了我的。
牛奶每天都在喝,只是今天的味道不一样。
我惊觉,又过去了一个月。
脚慢慢在好,我的心却越来越烂。
我依赖着给我买牛奶,哄我入睡的赵澈,屋子慢慢变得像家,我依赖着。
我知道这不行,可我没办法,我被圈养,我也只能被驯服。
喝了口奶,味道不一样。
我愣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我面不改色地喝完了。
不知道加了什么,但我知道赵澈不会害我。
晚上他回来我跟他提了一下牛奶的问题,他夹菜的手突然顿了:“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话,我不愿深究。
菜是我做的,他做的菜他自己都不吃,闲的无聊,我学着做饭,做了两次赵澈就不点外面了,我也愿意给他做,好像世界变成了只有我们两个的家。
不对,我的世界确实变成了这样。
第二天奶变回了原味。
今天起来脚腕没有铁链,我不知道他是想诈我还是怎么样,反正我不敢再跑。
下雨了,屋子闷的不行。
他应该是提前回来了,还领进来一个人。
男人,跟赵澈差不多高。
他甫一进来我就有种感觉,他没经历过社会的打磨,进到这么压抑的家里来还能东看西看,仿佛有无限蓬勃生气。
我不厌倦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