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1/2)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依依甚至直接白了脸se。

她还未想好该怎么接话,就听谢筱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在说啥?不对,你是……阮小姐的姐妹吗?”

“啊呀,我忘记自我介绍了,不过,对于你这样没见识的家伙来说,听到本小姐的名讳可是你的荣幸。”阮明鸢趾高气昂,毫不客气用食指指着谢筱茹的脸。“你听着,本小姐大名阮明鸢,和这家伙的便宜娘亲不一样,我可是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名正言顺的阮小姐。”

谢筱茹怔了怔,“你这么说的话,额。”她看了一下依依,“这位……这位阮小姐,怎么说,是庶出的吗?”

依依苦笑,她倒宁愿自己真是庶出的。

阮明鸢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指,“不,不,不。哎,要不怎么说你没见识呢,这么明显的事都猜不出来。这家伙的娘呀……”

“喂,四,四妹妹,差不多得了吧——”

“——是当年父亲在江南养的外室喔。”阮明鸢说完这句话后,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瞥了一眼旁边的依依。

谢筱茹瞪大了眼,依依的脸se已经白如金纸,身形摇摇yu坠,兰湘慌张地用手扶住她,不安地喊着小姐小姐的,似乎怕她下一秒就要si了。

依依sh了眼眶,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话。生母的身份一直是她心里迈不去的那道坎儿,虽然她对作为自己亲娘的袁氏本人并无什么意见,偶尔还是会在心里想,为什么上天偏偏要给她安排这么一个身份的娘。

“哎……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谢筱茹0着头,“阮……依依小姐她……是,是个私生nv?”

阮明鸢哈哈大笑,“你居然知道私生nv是什么意思,看来也并没有那么蠢嘛。”

“啊……啊。”依依捂住嘴,拼命压制住涌上来的反胃感。她那可怜的自尊在这一刻终于被击碎,泪珠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眼眶,又零碎地落下。

依依觉得自己现在仿佛被人扯下最后一件衣服那般,素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到的秘密被这么猛然暴露,她都不敢去看谢筱茹的眼神,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阮明鸢还恶毒地继续大笑,嘲笑她的脆弱,嘲笑她居然因为一个事实被揭露就哭,兰湘恼怒着想和阮明鸢理论,然而,阮明鸢又怎么会把一个婢nv的话放在心上?

这时候,谢筱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她说着,脸上是一种十分困惑的表情。“那个啥,阮明鸢小姐啊,我……我有点ga0不懂你的逻辑。”

“逻辑?”阮明鸢挑眉。“那是什么?”

谢筱茹也是一愣。“你……不知道‘逻辑’是什么吗?”

在场的人均是露出疑惑的神情,包括依依。谢筱茹眨了眨眼,眼中透出一种错愕。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两个字,可看众人的反应,好像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奇了怪了,那我到底是怎么知道“逻辑”这个词的?

“我,我的意思是……额,阮依依小姐是谁生的这个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明鸢皱起眉头,“你是在挑衅我?”

“哎呀,我不是,我没有。”谢筱茹慌张地摆摆手,“但我是真不明白啊!除非你跟我说阮依依她娘是个g引了你爸爸的妖怪然后生下的阮依依小姐本身是个半人半妖的混合物——”

“怎么会呢?”阮明鸢恼怒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我是说啊。”谢筱茹指向自己,“你现在面前站着的我,我哦,是一个:失去了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哪里来的人,而且还穷,得起早贪黑帮忙磨豆摆摊那种。然后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去嫌弃一个侯爷的nv儿的身份?我哪有那个资格啊,小姐。”

阮明鸢的脸顿时气得通红,偏生又挤不出字来反驳,唯有指着谢筱茹,怒喝道:“你!”

“更何况万一哪天我找回了记忆发现我原来也是哪个人的私生nv那岂不很尴尬?”谢筱茹压根没有被阮明鸢的怒火影响,继续道:“额……还有一点喔,谁投胎的时候会预料到自己亲妈是什么人啊?而且你看阮依依小姐现在都这么大了你也总不可能把她塞回她亲娘肚子里让她别出生了吧……不对,就算她只是个婴儿也不可能啦所以你看与其说揪着阮依依小姐的身份不放还不如去问问你爹当时养外室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吧——哇哦。”

说时迟那时快,谢筱茹眼前掠过一阵黑影,伴随着一gu吹拂脸颊的微风。然后她就看到了阮明鸢举着手,目眦yu裂地站在她面前。

“……”

别说谢筱茹,阮明鸢自己都觉得愕然。她本来在气头上,伸手就要去打谢筱茹耳光,然而——她打偏了……

“小姐,你这……”谢筱茹眨眨眼,同样不敢相信,“我站在这儿不动你都打不到我?哇。”

阮明鸢已然暴跳如雷,“别以为你会说几句话就很厉害了,哼!”她梗着脖子,朝那门边的两个守卫怒吼,“你们俩还愣在那g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把这个刁民拖出去打板子!”

“是!”

那俩守卫本在看好戏,却也不敢怠慢了阮明鸢,气势汹汹地就冲着谢筱茹跑了过去。

然而……

其中一个守卫唐突地滑了一脚,猛地摔了个狗吃屎。而另一名守卫没来得及反应,很不幸地绊在了自己的同事身上,然后又是“扑通”一下。一阵尘烟过后,只见两名守卫一个趴在另一个身上,场面看起来极为滑稽。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弥漫着尴尬。

依依和兰湘均是呆住,而谢筱茹很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出来,瞥见阮明鸢仿佛猪肝一样的脸se,急忙捂住嘴。

“啊啊啊啊啊你们到底g什么吃的还不快站起来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点教训——!”

阮明鸢的怒吼在天空中回响,而此时,又有几道身影从房屋入口处跑了出来。

“喂喂喂,发生什么事了?谢筱茹你怎么会在这里?依依和鸢儿?这些守卫又是怎么回事?”阮明珠一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混乱的场景,不禁皱起眉头,但心下又生出了几分好笑。她身后还跟着崔婉,阮夫人和一些别的仆从。

“啊……姐姐,姐姐……”

依依的心绪本就被眼前的这一切搅得不安宁,阮明珠此时的出现,更是加剧了她的慌乱。她似是终于找回了声音般地开了口,意图解释事情的经过,却是感到天旋地转。

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筱茹是一款闷sao电波系nv子,平时看起来有点呆其实思维非常ch0u象非贬义被b急了会很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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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又做梦了。

刚开始只是无边的黑暗——好似沉入深邃的海底,一切的光明都被隔挡在厚重的黑se屏障之外,此处没有方向,亦无希望,仿佛她要永远在这近乎虚无的墨se中漂浮下去。

然而,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缠上了依依。从她的背后慢慢伸出来,紧紧束缚住她的四肢,腰部,她的尖叫也被这种东西堵在了嘴里。那种触感极为恶心,sh润,光滑黏腻,皮肤与它接触的地方只觉得冰凉,而它偏生又不安分地在依依的身上扭动,致使她浑身都在它的缠绕下颤抖。

她就这样被五花大绑着,似乎那东西要把她拉入虚空中。依依想挣扎,却只让它束得更紧。她想呼救,可是嘴巴已经被sisi堵住,她就连最简单的惊呼都做不到。

然后依依醒了过来,满头冷汗。

看到的是一丝橘hse的光亮,眨眨眼,依依辨认出了熟悉的纱帐,转头至亮光的来源,就看到兰湘坐在床边,担忧地瞧着依依。见她醒了,兰湘便凑上来,轻声问:“姑娘可还好?”

“兰,兰湘。”依依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兰湘急忙伸手去扶。“现在几时了?”

“亥时快到子时了,姑娘,老爷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兰湘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您从下午睡到了现在,总该吃点东西。”

依依感觉闷闷地,只略点头表示答应。兰湘跑了趟厨房,没过多久就拿了个食盒回来。依依边小口吃着边听兰湘讲述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她晕倒让本就乱的现场更是j飞狗跳,直到谢筱茹被门卫毫不客气地撵走,她被送回房间后才算平息。

“……真是一场闹剧。”依依听完后,小声地评论了一句。

兰湘又补充说,阮明鸢后面还找阮夫人哭诉,说谢筱茹一个平民敢这么对她说话,叫阮夫人安慰了好一阵,还得了串银子以作安慰。依依对此倒不意外,以阮夫人对阮明鸢的宝贝程度,别说银子了,就是阮明鸢要天上的星星,阮夫人都能叫全府上下搭梯子去天上摘的。

就是谢筱茹,依依想起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心想早知道就不该给那些碎银的,结果白白给人添这么些麻烦。

随意吃了些东西依依便没胃口了。因着现在时候不早,兰湘收拾完东西后就服侍依依去洗漱沐浴。回到房间,依依穿着寝装坐在铜镜前,兰湘仔细托着她的头发,手持木梳轻柔地划过青丝。

主仆俩谁也没有说话。兰湘抬眼瞥了下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不由得在心底叹气。

实际上依依长得很好看,冰肌玉骨,皮肤是可以在月亮下发光的白皙,一头黑se的长发垂至腰际,仿佛可以融入夜se;两条弯弯细眉如同柳叶,下面那双形似杏核般圆润的眼睛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嘴唇无需口脂也足够红润。而她整个人的气质不似阮明珠的大气从容,也不同于阮明鸢的活泼娇俏,是一种令人感到舒服的恬静,似那路边静静绽放的花朵,虽然美丽,却难免容易被忽视。

兰湘真心感到可惜,自家小姐生了这样一幅好样貌,x子也是个温软的,就是摊上这么个出身,但凡生下她的不是外室而是后院哪个妾都不至于如此。

现下依依明面上的身份并非外室之nv而是阮家庶nv,接她回来时,阮家将她记在一位已经去世多年且实质上无所出的妾室名下,特地编了一套说辞,说是她打小身子弱因而一直在南方调养,直到十岁时调养好了方接回侯府。实际上,汴京权贵圈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若真是如此,那侯府又怎么会至于让依依回了家才让大家知道她的存在呢?是以大部分人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明面上倒是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关起门来,总少不得议论几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依依如今的处境都相当尴尬。兰湘在心里暗想,也不知道小姐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依依没过多久便又躺了下来,兰湘熄灯后就离开了房间,留她一人与夜se作伴。

心口被无言的躁动填满,让依依无法入睡。脑中交织着闪过各种纷乱的回忆,它们宛如幽灵般在她耳边呢喃,她反复翻身,却怎么都感受不到睡意。

她现在简直想复刻一回下午的那个瞬间,闭上眼睛后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刻。但该si的是,偏偏在这个所有人都歇下的时候,睡眠却不再光顾依依,独留她在黑夜中与漫长的时间作斗争。

窗外好似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刚开始,依依还以为那是风吹动树叶造成的,可仔细听了听,却并非这么简单。那并非树叶随风舞动发出的沙沙声,而是什么别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叶子中穿梭,夹杂着些许树枝摩擦的声音。依依突然反应过来,恐慌一下子爬上了背脊,致使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单。

就在她想出声喊兰湘时,窗子被唰地一下打开,让帘子也随之飘动。依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间,她就着微弱的月光好似看见一道敏捷的影子跳入窗里,落到她的被子上,然后又跳了下床。

在那个东西隔着被子碰到她的腿时,依依几乎要尖叫。不过,随后就有一根手指头抵在了她的嘴唇上。“嘘……”耳边传来小声的呢喃,那气息打在依依的耳垂上,痒痒的。她慌忙抬眼看去,瞧见来人的相貌,不禁大惊。

“谢姑娘?”她小声说。

谢筱茹抱歉地一笑,“抱歉啊,在这个时候偷偷溜进来,吓到你了。”

黑猫——刚刚跳过依依大腿的那个黑影,此时所在了房间的角落,一双深邃的眼瞳在黑夜中发着光芒,安静地凝视着二人。

然后谢筱茹因私闯民宅遭到逮捕划去

谢筱茹是爬狗洞进来的。

“毕竟我下午被你家守卫赶走就只能挑这个时候偷偷过来了。”谢筱茹g笑了两声,瞥了眼在角落蹲着的黑猫。“我可没打算带上这家伙啊,是它自己跟着的,唉,我也是服了它。”

依依不知道怎么接话。谢筱茹来得突然,她对此压根没有准备。

谢筱茹歪头打量着依依,见她眼眸低垂,黑暗中也很难辨认她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便又问道:“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碍。让谢姑娘担心了。”依依轻声道。

“这样吗,那就好。”谢筱茹的声音里颇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让依依不自觉地抬头看她。谢筱茹现在就坐在依依的床边,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依依抬头看了谢筱茹一眼,看见窗外照进来的微弱月光,在谢筱茹的眸子里映出了小小的光粒子。不知怎地,这个细节让依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又把头撇开,感到脸上微微发烫。“谢,谢姑娘,你下午说的那番话……”

“怎么了吗?”谢筱茹愣了愣,好像有点慌张,“要是,要是我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那我在这里道歉啊,我没想冒犯任何人。”

依依微笑,“没有啦。反倒是想跟谢姑娘说声谢呢。”

谢筱茹顿时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当时我说真的,吓了一跳。很少有人会这样跟四妹妹理论,所以,嗯……”依依本来想说觉得谢筱茹说的话有点微妙,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总之,很谢谢你呢。”

“咳咳,那啥,我当时就是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而已,主要是,额,我也真不懂你妹妹那个……思路。”谢筱茹本想说“逻辑”二字的,但想到这个词好像大家都不理解,甚至自己都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它的,索x换个说法。“所以也没啥好谢的啦。”

依依不禁笑了出来,心想谢筱茹还真是有意思。“主要是没什么人会像你一样说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啦。母亲也好,四妹妹也好,还有父亲和兄弟们都总是因为这个对我不太客气。三姐姐和嫂嫂对我是很不错,可却也不会为了我去多跟其他人理论……就连我娘走前也跟我说,我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在阮家要时刻小心着。”

“……你还真是经历了很多。”谢筱茹同情道。“所以你娘她……”

“嗯,走了,五年前。所以我才会回来这里生活。”依依有点失落地说。

那场病在夺走袁氏生命前已经耗光了母nv俩几乎所有的积蓄。五年前的冬天,袁氏在嘱托完依依后就咽了气。依依在娘亲床边哭了一夜,到最后直接哭晕过去,她无b希望这只是在做梦,醒来后娘亲仍然还好好地活着。可惜这终究只是妄想,阮家派的人到达扬州的宅子时,袁氏的遗t已经僵y,被他们用麻布一裹,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埋了,也没有立碑。

前往汴京的路上,当依依得知自己要被记在别的妾室名下时,她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想到娘亲临终前的叮嘱,要在侯府做个乖孩子,便只有咽下这口气的份。

“听起来可真惨啊……诶,等等……你刚才说的三姐姐是阮明珠吧?”谢筱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依依点头,谢筱茹便眨了眨眼,“阮明鸢是四妹妹?”依依又点头。

谢筱茹倒x1一口冷气。“那你夹在她们中间算啥?该不会是什么‘三又二分之一小姐’吧……”

依依猛地咳了两声,差点没呛到。“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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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的两人均是立即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尴尬在她们视线相汇之处弥漫开来。

“小姐?”兰湘没有听到答复,疑惑地又叫了一遍。“小姐,我要进来了喔——”

怎么办?

依依在谢筱茹眼里看到了慌乱,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屋外的兰湘已经把手放到了门上,准备推门而入……

咔嗒一声,房门开了,兰湘看见坐在案前的依依,不满地走上前去。“小姐,您到底在g嘛呀,奴婢唤了您那么多声,您倒是应一句啊。”

依依手持毛笔,抬眼对兰湘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啊,兰湘,我刚练字练得正投入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

兰湘对此说法表示怀疑。纸上就写了两三个字,而依依的神情里总有那么一两分不自然,往四处看去,却找不见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但依依眼神里的闪烁却逃不过兰湘的眼睛,思索片刻,兰湘竟得出了一个在依依看来十分神奇的结论。

她压低声音,对依依道:“小姐,您刚刚其实……是在做那种事吧?”

“诶?”

看依依瞪大了眼睛,兰湘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便继续道:“没事,奴婢不会告诉他人的,就是您平时要注意着,别太频繁了,省得身子吃不消。先不说这个,小姐,您先去沐浴吧,水已经备好了。”

“啊,好,好的。”

依依直到踏出房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兰湘的意思,顿时脸红如枣——兰湘当她是在弄手活儿呢……

不过也好。她回头朝床底看了一眼,好在谢筱茹及时钻到了床底下,否则兰湘进来看见她不明不白出现在这里就有趣了。

谢筱茹趴在床底,冰冷的木地板贴着她的全身,狭窄的空间里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就是依依和兰湘都离开了,她也大气不敢出一声,捂着嘴憋得难受。方才兰湘说的话谢筱茹都听进去了,她是没料到兰湘居然会想到那方面的事。不过想想倒也说得通,谁还没个放飞自我的私密时刻呢?

依依回到房间时已经换上了寝服,兰湘照例为她梳了头。不过,当兰湘想去熄灯时,依依制止了。“我还想练一会儿字。”她道,“等我完事儿了我自己熄灯睡觉就行,你先下去吧。”

兰湘应声是,方退出了房间。

等到门关上后,谢筱茹才战战兢兢地从床底爬出来。“阮小姐……”

“我刚说了,叫我依依就好。”依依蹲下,朝谢筱茹伸出手。

两人的手握到一起时,依依感到x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拂过了一样。谢筱茹的手很特别,它无疑是温暖的,皮肤并不细neng却也没有到粗糙的地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对b之下,依依的手更为柔软,十根手指也都更加纤细,很轻易地就能和前者区分开来。

依依忽地意识到,这是她和谢筱茹最为亲密的一次互动。

“呼……”谢筱茹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把圆凳拉到依依身旁坐下。“刚刚真是好险呢。”

点头表示认同,依依默然地ch0u回了手,放回膝盖上。谢筱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移开视线,目光落到那只堪堪写了几个字的纸上。“你平时练字吗?”

“会的。”依依如实回答,“我和姐妹们虽然不似兄弟们那样需要读书考科举,但这些才艺多少也得掌握了,以后才好说人家。”

谢筱茹瞧着依依写的字,只觉得柔美秀气,又回想起依依在手绢上写的短讯,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啊……你这字写得可真好看。”

依依一怔,有点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谢筱茹解释,阮夫人时常嫌她字写得难看,只道:“谢……谢姑娘还是过奖了。要论这书法,还得数三姐姐呢。”这话倒不假,阮明珠写得一手好字是汴京贵nv圈中公认的事。至于依依自己,她的一手小楷还行,但放在汴京的贵nv中就泯然众人了。

“别太谦虚啦,要是你看到我写的字,你也会觉得你写得很好的。”

“是吗?”

对方这么说,倒是叫依依好奇了起来。想了想,她道:“谢姑娘可以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吗?”

谢筱茹有些惊讶地眨了两下眼。“呃……我……”她的双颊飞上红晕,轻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依依看到肯定会笑出来的……”

“不会!怎么会呢?”依依忙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谢姑娘不想的话,也没关系的。”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最纯粹的好奇。谢筱茹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瞳,被盯得心猿意马,再三确认过依依绝对不会笑,方点头答应。

片刻后。

依依沉默地盯着纸上的“谢筱茹”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明明笔画都在它们该待着的位置上,怎么就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呢?倒是谢筱茹气馁地说:“你看吧!依依,我确实写不好字!这拿毛笔的姿势,我实在是不习惯啊。”

“啊?”依依着实被谢筱茹的话吓了一跳,她一直以来就是那样握笔的,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其他握笔的姿势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说?”

“呃,我想想……因为,说到握笔姿势……我的有h

不过只是个前戏而已

沉默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了房间,偶尔,窗外会传来一两阵轻柔的风声,就像有谁在那里嬉笑。

依依把视线放得很低,盯着自己腿上的双手,也不敢抬头去看谢筱茹,无从知晓,谢筱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发旋,视线里燃烧着某些暧昧不清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究竟有多久——实际上并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能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对依依来说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变得足以让一个人走完从娘胎里出生到入土为安的整个过程——坐在她对面的谢筱茹终于开口了。

“依依。”谢筱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那什么……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依依嗯了一声,不知道谢筱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她早就知道了的事。

谢筱茹从座位上下来,在依依跟前蹲下,抬头和她对视。依依一怔,从那双幽深的黛色眸子中,看到了自己慌乱的脸。“我……我觉得。”谢筱茹在此停顿了一下,“很神奇的一件事是,明明什么都忘了,我却有种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你了的感觉。”

倒吸一口冷气,依依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开始加快。原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谢筱茹也有吗?

但莫说是谢筱茹,就是依依本人,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谢姑娘。

可她却在见到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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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视的时间很短,直到依依走出冰冷的牢狱,都还没到正午。

——“我当时推了他的时候,他可没*马上*摔下去。”

这句话仿佛一句咒语般缠着依依,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反复品味,咀嚼着谢筱茹的说辞,和当天茶楼里的画面交替着在她的思绪里面出现。是的,依依记得,谢筱茹这么一提醒,她就想起来了这个细节。周朗被推的时候并没有站在楼梯旁边,是他自己后退没看路,才导致摔下了楼。

也就是说,谢筱茹没有杀人。但她就算真的没有杀人,她也以“杀人”的罪名被逮捕。是以,依依根本没有因为意识到事实而欣喜,反而心情更加低落。要证明当时人并非为谢筱茹所杀是何其困难,倒不如说,给一个人脱罪向来都是比给其定罪要更加艰难的举动。

“呀。”

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依依站住脚步,往上看去。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脸上带着笑。“我记得……你是阮家的依依,对吧?”

依依呼吸一滞,不晓得为何这个人会知道她的名字,明明根本没见过。就听那男子身边的侍卫道:“大胆,见了三皇子还不快行礼!”

三皇子!

周朗是三皇子的门生,依依自然记得这点。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她僵着身子,拘谨地行了个礼。“臣女阮依依……见过三皇子殿下。”

“没事,没事,我不过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视察,不必如此紧张。”皇子的笑容很和煦,可依依却分明瞧见了他眼底的冰冷。“说起来,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关在这里?就那个姓谢的女人。”

他果然知道!依依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一颗心紧张得直跳。“臣女,臣女……”她感到自己的胃都开始绞痛。三皇子此时打断了她。

他微笑道:“不用紧张,我知道你那位朋友是为了你而做出的这等冲动行为。说起来,也是周朗那家伙不对在先,若他没有喝醉后瞎搞事,也不会惹得她生气而把人推下楼梯。”

依依没办法放下警惕,心弦反而绷得更紧。她忍不住想,三皇子这听起来通情达理的话语,背后肯定隐藏了什么别的目的。她本想说是周公子自己摔下去的和谢姑娘无关,但觉得当众打断一个皇室人员的话并不合适,只得由他继续说下去了。

三皇子继续,“所以这次的事情,只能说是周朗他自作自受了。不过——”不出所料,他果然转了话锋,“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周朗的家人都很看重他,他一死,他们整个家也都快崩溃了。于情于理,你的朋友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阮姑娘。”三皇子说,“如果你实在不希望你的朋友出什么事,我倒是有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依依小声问。她料想接下来不会听到什么好事。

三皇子弯下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句让依依差点跳起来的话。

“只要你愿意与我共度良宵,我就可以跟官府的人打招呼,让他们*无罪*释放你的朋友。”

倘若依依是个泼辣性子,听到这种话,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神仙大帝,她早就一个巴掌抽过去了,只可惜她不是。她整个人被冻在那里,手攥着裙子,久久没有回话。三皇子倒也不急,保持着那副令人作呕的微笑静静等待她的回话。

依依吞了口唾沫,在脑中的风暴终于平静下来些许后,她才开口。“恕……臣女,难以从命。”

其实就在刚刚沉默的时间里,依依是真的有在想过答应他的。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毕竟她到底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尊严;依依也很确信,谢筱茹不会希望她为了一个“无罪”而就这样任人作践。更何况,就算依依答应了献身三皇子,她又拿什么保证他一定会兑现承诺?

三皇子眯起了眼睛。“那真是可惜,你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依依不愿再跟三皇子纠缠,只寻借口说接下来还有要事,便慌忙拜别了。离开时,她还能感到那人灼灼的目光锁定在她的后背。

盯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三皇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个小姑娘而已,拒绝起来倒是没犹豫的……哼。”

他收起扇子,眼里的阴霾更甚。“你迟早会后悔的,阮依依。”

当然,早已离开的依依根本不知道三皇子说的话,她只是匆匆忙忙地往家的方向赶,试图把刚才和三皇子的相遇抛到脑后。

路上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巷,依依压根没打算停下脚步,就这样气喘吁吁地跑到家的后院,看到熟悉的狗洞后,她才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弯下身钻了进去。

回房间的时候,依依还在担心她大白天地偷偷跑到外面,会不会引发什么混乱,到时候指不定就要面对父亲和母亲的怒火了。可当兰湘百无聊赖地撑着脸,对她说“欢迎回家”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根本就没人在意嘛!

迷雾遮挡了视线,仿佛一张面纱,然而它此刻正在逐渐消散,就像面纱被风吹起,隐藏在后面的神秘在慢慢地被揭露。

依依迷茫地站在这一片不知是何处的虚空中,看着雾气缓缓淡去,什么也没做。

她看到了,那个伫立于前方的身影,那个本该被雾所遮挡的存在。

那是一名nv子,安静地站在那里,及腰的青丝和裙摆一起随风舞动,面容一片模糊难以辨认,可哪怕她就这样站着什么也不做,浑身上下都仍散发出种独特的风情。

怔愣片刻后,依依发现热泪流过了脸颊。她认出了这个人,哪怕看不见面庞,不如说,她又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那个本该逐渐淡出她的记忆,成为无数被时间的沙子所埋葬的存在之一,却于她至关重要的人。

“娘——”

依依迈开步子跑向面目模糊的“袁氏”。可就算她跑到了袁氏面前,对方的面孔也仍然是模糊的。朝袁氏伸出手,依依发现她的手穿过了对方的身子,对方亦对她的行为无动于衷。可依依不在乎,她思念亲娘太久了,哪怕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影,她也忍不住倍感亲切,同时心中的感伤,委屈也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我好想你,娘亲。”依依说。

“娘亲你知道吗?我这些日子认识了一个人,她叫谢筱茹。她说她失忆了,她只是一个卖豆花的平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依依开始向袁氏吐露心声,“谢姑娘很好,她在我受到四妹妹嘲笑的时候为我说话,还……还会为了我不惜和周家的公子起冲突。可是……她因此而入狱了。三皇子对我说我可以献身于他,以此换取谢姑娘的无罪释放。但我拒绝了。我……实在是太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很懦弱,娘亲?明明清白,贞洁这些在谢姑娘的安危前面都算不得什么,可我还是没能为了她而迈出这一步……为什么……明明谢姑娘可以为了我而坐牢,明明周家扬言要弄si她为周公子偿命,明明……明明……”

依依忍不住哽咽起来,在袁氏面前蹲了下去。袁氏——很显然只是一个幻象,对此回以沉默。

然而,还是有个空灵的声音从头上传下来。

【所以你为了尊严而拒绝了皇子的提议,到头来却还是后悔了对吗?阮依依啊。】

“……”依依双目无神地嗫嚅着,“或许吧。”

【呵……果然,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充满了矛盾。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矛盾,人类才显得有趣,不是吗?】

“……”

眼前的场景骤然消失,依依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意识到她又做了奇怪的梦。

当然,和之前几次一样,梦里的内容她已经忘了个一g二净,只是心头还是难受得紧。

因为现在还在禁闭,兰湘只辅助依依洗漱更衣,梳头发和上妆这两项就省略了。吃过已经凉掉的早饭后,依依找出了针线,想做点什么给谢筱茹送去。

谢姑娘……

昨日探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尤其是三皇子的那番话,依依即使睡了一觉醒来后,想起来仍是觉得毛骨悚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选择,万一谢筱茹真的因为她的决定而遭受了什么不测,依依想,她会因此自责一辈子。

可是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兑现的口头承诺,而去牺牲自己的尊严,真的没问题吗?

她也没有勇气跟兰湘或者别的什么人说自己昨天偶遇三皇子的事。眼下的情况就是,依依自己都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想若她可以像江湖传说中的那些侠客们,在夜深人静之时闯入牢狱中带谢筱茹逃脱那该多好。可惜现实就是,依依很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现在做送给谢筱茹的针线,或许也只是安慰安慰自己,多少还能做点什么而已,针线活也不是现下谢筱茹需要的东西。

烦躁地把针线丢到一边,依依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脸,觉得那一团缠在一起的丝线完美t现了她现在的思绪。

发了一会儿呆后,依依听见外头传来了些许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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