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平王妃就没再生养,平王府里的孩子都是那些侧妃和妾侍所出。
而平王妃也因此在平王府里的处境越来越不好。
如果平王妃的孩子真是平王之故没的,平王妃会恨他倒也能理解,她现在也是当母亲的,无法忍受有人要对自己的孩子出手。
有些人看着闷不吭声,仿佛谁都能欺负,却是下手最狠的。
平王妃定然恨极了平王,恨到不惜弄残他,让他再无缘那位置,这对平王而言不啻于最可怕的报复。
褚映玉好像有些理解平王妃的想法。
平王就算以后坐上那位置又如何?他不待见平王妃,只怕他登基的那一日,就是平王妃被废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陆玄愔的膝盖养了好些天, 终于能正常走路。
这段时间,他都待在庄子里,陪在褚映玉身边, 哪儿也没去,甚至也没什么事,十分清闲。
直到他的腿都养得差不多,也没见他要出门的意思。
起初褚映玉还很高兴有他陪着, 渐渐地便品出了些许不同。
午后,两人待在水阁里纳凉。
窗外是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泊,湖中莲叶亭亭, 隐约可见水里有锦鲤游过。
褚映玉喝了口酸梅汤,看向案前正在作画的男人, 忍不住问:“王爷,你不忙吗?”
陆玄愔头也不抬, 最后一笔落下, 他放下笔, 将桌上的画拿起。
端详片刻,他将之递过去给她,漫不经心地说:“不忙。”
褚映玉好奇地看了一眼, 发现他刚才画的是一套女子的钗环首饰, 有些愕然, “这是什么?”
他没回答,反问道:“好看吗?”
“好看!”褚映玉如实道。
他的画技高超, 这上面的钗环首饰精美漂亮, 栩栩如生, 若宛艺术品,甚至让人怀疑工匠能不能打造出来。
得了她的话, 他将宁福儿招进来,将这幅画递给他。
眼看宁福儿要将之带下去,褚映玉忙叫道:“等等,宁管事,你要带去何去?”
宁福儿笑道:“回王妃,奴才拿去给工匠,让工匠打造出来。”然后又添了几句,“王妃放心,咱们王府的产业中也有首饰铺,有会打造首饰的工匠,工匠的手艺高超,定能按照图上打造出来,等到中秋时,王妃就能戴上这些首饰了。”
褚映玉总算明白,她惊讶地看向陆玄愔,“这是给我的?”
陆玄愔嗯一声,端过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这时候的他,那副矜持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看着又有些许以前的样子。
褚映玉微微失神,连带宁福儿离开都没注意到。
直到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低头蹭了蹭她的脸,她终于回神,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王爷,我平时戴的那些首饰,不会都是你画好样子,让工匠打造的罢?”
虽然她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妆奁里有多少首饰——因为数量太多,便懒得去看,但偶尔还是能发现那些首饰大多数都精美又大气,和外面首饰铺里卖的不太一样,每次戴出去,没少被人夸。
不过因为是王府里的下人送过来的,她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府里特地给她采买的首饰。
她从未想过,这是陆玄愔画好样子,让府里的工匠为她打造的。
陆玄愔淡淡地嗯一声,仍是一派云淡风轻。
褚映玉自然是十分高兴,主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王爷,谢谢你,我很喜欢。”
陆玄愔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以免她不小心摔着。
她的肚子越来越笨重,行动有些笨拙,每次看到她揣着这么个大肚子,都有些担心。
陆玄愔不是没见过妇人怀孕,只是那些妇人与他毫无关系,他素来不会多关注,从来不知道妇人怀孕时,肚子会变这么大,揣着这么大的肚子,她会有多难受?
褚映玉很感动他为自己做的事,但她并没忘记先前的问题。
他最近太过悠闲,居然闲到能给她设计首饰。
要知道,和他成亲的这两年,也就婚假和逢年过节时他能清闲一些,平时他都是忙个不停,就算有时候在府里歇息,也是公文不离手,就没见他闲过。
褚映玉不免想到,是不是圣人还罚了其他?
果然,陆玄愔给予肯定的答案,圣人暂时免了他身上的差事,让他好好反省。
“反省?”褚映玉想到现在也在府里反省的安王,问道,“要反省多久?”
“不知道。”陆玄愔很干脆地说。
褚映玉瞅着他,如果是一般人,被撸了差事,被勒令在家反省,定会十分焦虑,看以前她那“好”父亲褚伯亭就知道,还在现在同样反省的安王。
然而这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虑之色,颇为怡然自得。
如果忽略他眼里明显睡眠不足的血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