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只是沉默地看他,并不作声。
他看不懂她此时眼里的情绪,不免有些心慌意乱,上前拉着她的手说:“映玉,我没有!”
他的心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其他女人,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不曾有过其他女人。
“映玉,相信我!”
他说着,伸手过去欲要将她拥到怀里。
褚映玉仍是扭开身子。
怕她伤着自己,他也不敢不管不顾地将人抱住,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以免她磕着撞着。
褚映玉的神色有些涩然,“王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前世那么多人都说,我是被硬塞给王爷你的妻子,害得王爷与褚惜玉错过,所以你不喜回府,时常在外面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褚惜玉也一直为你不嫁,是我这恶毒的女人害得你们分开,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胡说!”
陆玄愔再次气得不行,这是谁传的?真是胡说八道!
他不回府,是因为他领了圣人给他的差事,实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每日赶回府里,索性便宿在军营那边,并不是因为褚惜玉。
他连褚惜玉长什么样的都没注意。
当初被换了个妻子时,他确实没怎么在意,可后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渐渐地爱上她,除了她外,心里压根儿就没旁人。
更何况,替嫁的事,虽是长平侯夫妻俩一堂之言,她从来没反驳,但只要仔细查一查,便知道根本就是褚惜玉在婚礼前一晚逃婚,不愿意嫁给他。
要不然,后来荣亲王世子也不会死在剿匪之中。
荣亲王的死涉及到不少事,还有朝堂上的某些较量。
褚映玉紧紧地盯着他说:“王爷,你就别辩解了,大家都说你有一个心上人,心上人就是当年救了你的褚惜玉!所以刚才你为何不帮她呢?王爷也好将恩情还了……”
这话听得十分刺耳,陆玄愔生平第一次如此生气,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特别是发现她居然一直都误会自己,从上辈子误会到现在,怪不得她这辈子不愿意嫁给他。
他又气又急,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解释道:“不是,她不是、我的……心上人,你听我……说……”
“那你说!”褚映玉仍是冷着脸。
陆玄愔匆促地解释,“当年在……相国寺,我被追、杀,她正好、碰见……”
褚映玉默默地看着他气急之中,结结巴巴的开口辩解,顿时有些心虚。
其实她早就对上辈子的那些流言产生怀疑,毕竟这辈子很多事都不同,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谊,对她的喜爱,他也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她,他从前世就喜欢她的。
那自然没褚惜玉什么事,上辈子的那些所谓传言,也让她察觉有异。
只是先前听褚惜玉和他提救命之恩,不免又想到上辈子自己的处境,以及那些围绕着自己的流言,心里的委屈和难受顿时就涌出来。
是以看到他,就免不了想要翻旧账,和他吵起来。
将他逼成这样,其实也不容易,要知道这位王爷对其他的不在意,却在口疾这事上极爱面子,很少会让人看到他这一面。
虽然心虚,但她仍是咬着牙关,没说话。
要说褚映玉现在的心态, 就有些恃宠而骄, 或者说是仗“肚”欺人。
反正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她心里难受, 欺负一下他又怎么啦?上辈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不许她发泄一下啊?
这委屈并没有因为重生后、因为他这辈子对她好就消失。
以前她从来不提这些,是因为她没有底气和他吵,或者说理智大于情感,让她克制着,从来不越矩。
然而现在怎么也忍受不了,心口发胀,就想和他吵一吵,将之发泄出来。
等他解释完,褚映玉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当时你被人追杀,褚惜玉帮你掩护,算是救你一命?”
“不是。”陆玄愔神色有些阴郁,沉闷道,“并不、需要她。”
褚映玉咄咄逼人:“所以,就算没有她,你原本也能顺利逃脱的?”
他嗯了一声。
褚映玉点头表示明白了,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那上辈子的流言又怎么说?”
陆玄愔又急起来,他并不知道上辈子还有这样的流言,因为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他根本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我不知。”他说着,有些愧疚地低头,“我的错。”
他并没有发现这些,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她是他的妻,他有照顾她的责任,应该为她撑腰的。
褚映玉阴阳怪气地说:“哪是王爷的错啊,是我太小气才对,居然听信外面的传言……”
陆玄愔又急了,“不是,你很好,映玉很……好,我的、心上人,只有你……”
他气急,恨不得将心剜出来给她,让她知晓他的心上人一直都是她,什么褚惜玉,什么救命之恩,都是旁人的自以为是。
看他急得满头大汗,不复以往的镇定从容,也失了雍王以往的威严。
褚映玉总算良心发现,心虚地想,是不是欺负得太过了?
可是……看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完全没有以往的矜贵持重,其实心里居然有些开心的,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欺负他,这般伟岸男子,还能被她欺到如此境地……
怎么就觉得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