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陆玄愔说道,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褚映玉狐疑地翻开,发现这是王府暗卫查到的孤鸿子的资料,连他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
,几岁被收入道观,师父、师兄、师弟是谁都一清二楚。
很快她的目光便是一凝,惊讶道:“他的医术居然这么厉害?”
松鹤道观在禹州城远近闻名,前任观主重山道长——也是孤鸿子的师父,他的医术有妙手回春的美誉,可惜已在十多年前仙逝。
现在的观主是孤鸿子的师兄,医术比之前任观主差了许多。
而孤鸿子则继承其师的医术,不过知道的人并不多,主要是孤鸿子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他一边云游,一边救治了不少人,这些人有平民百姓和乞丐,也有达官贵人,甚至还有西域那边的外族。
对于病人,他一视同仁,并未因为身份而区别对待。
他并不慕名,救了人也不留名,多是要些盘缠,于是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他是松鹤道观的弟子。
陆玄愔在纸上写道:【当年母后病重时,父皇曾经请过松鹤道观的观主前来为她医治。】
褚映玉目光微凝,心中了然。
想必现任的观主医术不精,自然没能治好皇后。
知道孤鸿子的医术比之他师父亦不逊色,请他为皇后看病亦是在理。
等陆玄愔带孤鸿子进宫时,褚映玉也跟着一起进宫。
出门时,她看向穿着一袭整洁道袍的孤鸿子。
大概是因为要进宫,他换上王府的绣娘特地给他做的崭新道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将自己的仪容打理一遍,唇红齿白,面容秀丽,看着不像个道士,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这模样长得实在太秀气了些。
而且也实在年轻,这些道士难道都这么驻颜有术的吗?
孤鸿子知道今日要进宫给皇后治病,他对此很淡然。
他不是那种脾气古怪的大夫,只是个世俗之人,只要给钱,他便治。如果没钱,若是自己手中尚有余资,那也是可以治一治的。
孤鸿子是外男,而且没有官身,想要入宫其实并不方便。
不过陆玄愔已经提前和宫里打好了招呼,加上皇后给他的令牌,是以带人进去还是十分容易的。
三人来到坤宁宫。
皇后早已得到消息,他们到来时,她便在殿内等着。
殿内伺候的宫人并不多,只有宫嬷嬷和翡音、坤宁宫的总管太监方德中几人守着,见到雍王夫妻俩带着一个陌生的道士进来,眼里皆露出希翼之色。
不过,这道士是不是看着太年轻了些?
就和世人对大夫有一种固定的印象,觉得大夫都是越老医术越精,毕竟大夫的医术确实也是一个需要时间积累的过程,老大夫钻研医术的时间长,自然也比年轻大夫要更厉害。
孤鸿子过于年轻的外形,让人不免生出些怀疑。
孤鸿子倒是很淡定。
他云游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以前遇到的病人对他也颇有质疑。
对此,孤鸿子向来表现得很从容,若是病人愿意相信他,他便治,若是不相信,他倒也不强求。
孤鸿子上前,恭敬地给皇后请安。
这世间没什么真正的方外之人,纵使是出家人,亦是生活在这红尘俗世之中,脱离不了吃喝拉撒等,不会真的清高到见到这世间的真龙至尊时,还会不识趣地拿乔。
皇后温言笑道:“孤道长不必多礼。”
然后又让人给他赐座。
她的神态从容,虽形容憔悴,一身病骨,却不失一国之母的雍容大气。就算知道孤鸿子的医术颇为厉害,或许对她的病有用,亦未失态。
褚映玉和陆玄愔也跟着坐下。
孤鸿子不喜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皇后娘娘,贫道今日来此,是受雍王所托,给您看病。请娘娘容许贫道越矩,要给娘娘的身体检查一番。”
旁边的宫嬷嬷问:“如何检查?可是要请脉?”
孤鸿子坦然道:“不止。”
宫嬷嬷和翡音哑然,皇后娘娘千金贵体,岂能让个外男随意碰触,就算太医每天过来请脉,也要在手腕上蒙着帕子。
“无妨。”皇后含笑道,“麻烦孤道长了。”
听皇后这么说,宫嬷嬷和翡音便不再出声,褚映玉和陆玄愔皆安静地看着。
孤鸿子先给皇后看脉,然后查看皇后的面色,接着观察皇后的眼鼻口以及后颈等地方,还有手腕及手臂等处。
虽知道这是在看病,但看到皇后要露出脖颈等地方给一个外男查看,宫嬷嬷等人一颗心还是提起来,好悬忍住没呵斥他放肆。
幸好,孤鸿子的行为虽然不妥,但他穿着道袍,神色肃穆,且容貌极好,给人一种方外之人的出尘飘逸感,倒也不至于太难接受。
孤鸿子检查得很仔细,速度倒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