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听到九皇子那声“七嫂”,她没作声,只是朝他福了福身。
陆玄愔朝九皇子微微颔首,一双眼睛依然幽幽地盯着明惠郡主。
没有人能在他这样的视线中还保持镇定,褚映玉深有体会,上辈子她就是适应了许久,才能忍住心里的慌乱害怕。
明惠郡主神色一僵,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傅泠书那张臭嘴,呐呐地说:“七叔……”
陆玄愔冷冷地看着她。
这下子,明惠郡主算是明白了,虽然七皇叔没开口,但他的意思就像傅泠书所说的,让她给褚映玉请安呢。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不情不愿地上前,憋屈地朝褚映玉福了福身,“褚姑娘,许久不见。”
褚映玉冷淡地道:“郡主不必多礼。”
明惠郡主:“……”
明惠郡主一口气梗在心头,脸色有些不好。
你居然还应了?
谁给你的脸应的?
她心里憋屈得不行,却碍于陆玄愔在此,不敢表现出来。特别是想到褚映玉以后就会是她的长辈,心里就像被堵了个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明惠郡主觉得,太后一定是老眼昏花了,才会选褚映玉为七皇子妃。
以前的褚惜玉多好,可惜那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出那等丑事,居然还被那么多人看到,将自己作死了。
跟在明惠郡主身边的人见她都行礼了,自然也不好呆着,也纷纷朝七皇子和褚映玉行礼问安。
旁边的左明珠等人有些发傻,面面相觑,到底不敢得罪七皇子,也跟着过来行礼。
陆玄愔等他们都行完礼后,没再说什么,携着褚映玉进入酒楼。
在两人进去后,众人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彼此互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那种复杂和劫后余生的神色。
傅泠书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用手肘顶了顶九皇子,说道:“殿下,你看这些人,怪有趣的。”
九皇子无奈地道:“别闹。”
再这么闹下去,只怕哪天就会被套麻袋。
果然,明惠郡主开始秋后算账,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过来,骂道:“傅泠书,你有病啊!”
傅泠书摇着扇子,“你又不是一天才认识我,我有没有病你不知道?”
明惠郡主俏脸生寒,正欲反嘴相讥,旁边的一个贵女道:“郡主,咱们还进去吗?”
他们是来酒楼歇息的,没想到会在门口和左明珠一行人碰到,要不是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堵在酒楼门口,也不至于和七皇子遇到。
想到这里,大伙儿觉得倒霉透了。
明惠郡主气道:“不进了,找其他的酒楼!”
“可是其他酒楼客栈都满了,现在若是去的话,订不到包厢,位置也没有这里的好。”
明惠郡主眉头直皱,她不想再进这酒楼,怕再次面对七皇叔。
这么想着,又听到傅泠书那讨厌的声音响起,“不会吧?你这是怕七殿下吗?原来这天下还有郡主你怕的人啊?”
明惠郡主:“……”
“进去!”明惠郡主无视傅泠书,冷着脸进入酒楼。
左明珠等人看了看,也是输人不输阵,同样进去了。
他们在这里订了包厢,若是不进去太可惜,大不了等会儿就窝在厢房里,等七皇子离开再走。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酒楼门前总算恢复通行。
九皇子和傅泠书也进入酒楼。
“你得罪她作甚?要是明惠进宫找父皇哭诉,只怕你要被舅舅打。”九皇子无奈地说。
傅泠不甘示弱,“她进宫找圣人哭诉,我娘也可以进宫找太后娘娘哭诉。”
她娘可是圣人的同胞妹妹,孙女有无数个,同胞的妹妹却只有一个,想必圣人应该拎得清的。
九皇子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
酒楼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皇亲国戚,按理说是十分热闹的。
然而因为有七皇子这尊大佛在,他素来不喜吵闹,众人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一个个都龟缩在厢房里,就连大堂那边的说话声都小了许多。
二楼的厢房里,明惠郡主仍是气怒难消。
有人讨好地端了杯茶过来,“郡主,您喝口茶,消消气。”
明惠郡主哪里有心情喝茶,下意识就要一手拂开,发泄地砸到地上,尔后想到隔壁就坐着七皇子,抬起的手又放下。
她冷着脸问:“谁订的厢房?”
订哪个厢房不好,居然就订在七皇子的隔壁,刚才看到守在隔壁门前的宁福儿时,她都想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