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应了一声。
“小姐,秦嬷嬷的按跷之术也很厉害,要不要让她过来给您按一下?”寄春又问。
褚映玉看她一脸期盼的模样,到嘴的拒绝变成答应。
寄春顿时欢天喜地的,马上出去将秦嬷嬷叫过来,生怕慢一点她就会后悔。
秦嬷嬷的按跷之术确实很不错,褚映玉的身体很快就放松下来,只觉得头皮一阵松缓,昏昏欲睡。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秦嬷嬷慢慢地松开手,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
翌日,天还黑着,褚映玉便被人叫起。
寄春也跟着早早地起来,神色还有些困盹,和秦嬷嬷一起伺候她更衣,一边瞅着她,问道:“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褚映玉朝她笑了笑。
如果她眼底不是还有倦怠之色,寄春就相信了,她有些发愁,没想到这按跷之术也没办法让小姐好好地睡一觉,这可怎么办?
小姐再这么失眠下去,这身体能受得住吗?
穿戴整齐后,秦嬷嬷端来一些面食做的点心。
秦嬷嬷温声说:“小姐,今儿进宫贺岁,不能食用太多,最好不要喝水,以免届时多有不便。”
这进宫拜见的门道不少,宫里的贵人多,万一不小心在贵人面前失态,只怕会被治罪。
褚映玉自然懂这些的,上辈子她当过皇子妃,对进宫这事压根儿就不悚。
她略略用了些饼子垫垫肚子,嘴巴有些干,仍是忍住喝水的冲动。
准备妥当,褚映玉便出发了。
来到一门外,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张总管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天气冷,他一直搓着手取暖。
见褚映玉过来,张总管过来拜见,“大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
褚映玉道了一声辛苦,便带着关嬷嬷一起蹬上马车。
今儿进宫,她带关嬷嬷一起去,也是因为关嬷嬷皇后宫里出来的。
别看关嬷嬷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实则和人打交道也是她拿手的,有她在,能挡住不少麻烦。
马车驶出长平侯府,踏着夜色和冬日的寒意,驶向皇宫。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皇宫。
此时宫门外停着不少车架,都是今日欲进宫贺岁的各府的车架,宫门前还有正排着队准备进宫的命妇们。
褚映玉扶着关嬷嬷的手下车,过去排队。
在一群或上了年纪、或年岁不小的命妇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姑娘,还梳着未婚姑娘的头发,而且这年轻姑娘身边也没有什么长辈领着,不免引起众人的注意。
直到一道和气的声音响起:“褚姑娘,你来了。”
褚映玉抬头看过去,发现唤她的是端亲王府的太妃,忙过去给她请安。
上次进宫谢恩,端亲王太妃和太后的一问一答,给她留下极深
刻的印象,不管端亲王太妃此举是否是得了太后的授意,褚映玉都要承她这份情。
端亲王太妃是个和善人,声音慈蔼,笑着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
褚映玉温声解释,“家母卧病在床,府里也没什么长辈,只好让晚辈一人过来了。”
那些竖起耳朵偷听的命妇们闻言,不禁在心里嗤笑。
什么卧病在床?都一个月了,这病也应该好了罢?
只怕是长平侯夫人丢了郡主封号,面子过不去,是不想出来让人笑话罢?谁不知道长平侯夫人爱面子,做什么都要周全、妥贴,以前攒足好名声,还常得太后夸奖,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年前出了那样的丑事,太后震怒,禠夺她郡主的封号时,其中就有一个教女不严的罪名。
以前那些看不惯孟蓉的人,现在可乐了,都巴不得哪天见到孟蓉时,能当面好好嘲笑她一番。
端亲王太妃是个厚道人,自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言他人之过,只道:“原来如此!不如等会儿,你和老婆子我一起去给太后请安罢。”
褚映玉没有拒绝,有些羞涩地道:“那就麻烦您了。”
“说什么麻烦?你是个好孩子,莫怪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喜欢,老婆子我也喜欢得紧。”端亲王太妃笑着拉她的手,还转头问儿媳妇端亲王妃,“你说是不是?”
端亲王妃笑着应是。
这对婆媳都拉着褚映玉说话,一派和乐融融。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哪里不知道端亲王一脉这是捧着太后呢,同时也是做给她们看。
连太后和皇后都满意褚家的大姑娘,她们若是再拿褚家一姑娘和七皇子曾经有婚约的事说项,说褚大姑娘不好的,岂不是质疑太后和皇后的眼光?
如今太后是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当年她给七皇子乱点鸳鸯谱的事,只想坐实她一直想给七皇子定下的姑娘是褚家大姑娘这件事。
众人不想触太后的霉头,也不想得罪皇后,皆纷纷附和。
等褚映玉跟着端亲王太妃一起进宫,沿途遇到的命妇们都朝她笑得极为和善。
褚映玉也回以腼腆羞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