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福儿l指着她的唇角,“看得出来,比平时更真一些。”
虽然平时苏媃也是很温柔,但真温柔还是假温柔,他们这些和她共事已久的老伙计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媃心情很好地说:“也没什么,刚才奉主子的命令,给褚
姑娘送东西过去呢。”
宁福儿l哦一声,诧异地看她。
给褚姑娘送东西能让她这么高兴吗?这皇子妃还没进门呢,苏媃就开始讨好她了,这也太积极了罢?宁福儿l突然觉得自己输了。
苏媃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
不过她也没和他细说。
她高兴的当然不是因为帮主子给褚姑娘送东西,而是褚姑娘对她的态度。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苏媃是何等的敏锐,发现褚姑娘对自己似乎是不同的,这种不同,很容易让人欢喜几分。
苏媃进入书房,见主子正在看书,恭敬地向他禀报,“殿下,东西已经送到褚姑娘那儿l。”
陆玄愔抬眸看她,“如何?”
“褚姑娘收下了。”苏媃温声回答,“不过她似乎很惊讶,不知道主子为何送这些给她,还让奴婢带回来给您,奴婢说若是奴婢带回去,殿下会罚奴婢,褚姑娘便没再坚持……”
苏媃仔细地叙述一遍这次去见褚映玉的事,钜细靡遗。
她知道主子喜欢听这些。
跟在七皇子身边的人,其他的可以不行,唯有这揣摩上意要做得十分到位。七皇子有重言之症,言辞有碍,他们这些下人必须要在主子开口时,就明白他的意思,继而为他分忧。
直到苏媃说完,陆玄愔久久不语。
好半晌,他摆了摆手,让苏媃下去。
褚映玉得了陆玄愔送来的一匣子的银票,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与他见一面。
她让寄春磨墨,当即挥毫写了一封信,主动约陆玄愔见个面。
只是写完信,她又迟疑起来,盯着那封信,不知道要不在送,是否太过草率?
寄春道:“小姐,您是要给七皇子殿下写信?可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褚映玉道,“他让苏媃送来的那匣子银票,我觉得不能收……”
寄春不解,“为何不能收?您是七皇子殿下的未婚妻,他要送您东西,您收下不是正常的吗?”
未婚夫妻之间赠送东西是正常的事,也是应有之义。
虽然七皇子送的东西与众不同了点儿l,但寄春觉得完全没问题。
褚映玉仍是摇头,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信让人送去给陆玄愔。
她将信交给关嬷嬷,“麻烦嬷嬷帮忙让人将这封信交给七皇子殿下。”
关嬷嬷没有多问,恭敬地应下,便拿着信离开。
寄春目送关嬷嬷离去,有些担忧地说:“小姐,您说这信能送到七皇子殿下手里吗?”
“为何不能?”褚映玉问。
寄春忧心忡忡地说:“就怕还未出府,信就落到夫人手里。”以往这种事实在太多了,她本能地觉得小姐写的信是寄不出去的。
褚映玉淡淡地道:“放心,这信一定能寄出去,有关嬷嬷在呢。”
更何况,她那娘可不蠢,知道这是要给七皇子的信,绝对不
会多碰,以免犯到七皇子的禁忌。那些天家皇子没一个是简单的,想必没哪个皇子愿意未婚妻写给自己的信被丈母娘拦下来。
傍晚时,褚映玉顺利地收到七皇子的回信。
她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首先便看到极具风骨的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如同陆玄愔本人,一股锐意扑面而来。
陆玄愔在信里只写了一个字:好。
盯着这个字,就算它写得再好看,再有风骨,褚映玉仍是有些无法忍受。
她将信纸放下,默默地坐了一会儿l,终于将那股涌起来的暴躁感压下,仍是那个平静的、冷淡的、不为外物所动的褚映玉。
重生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对这世间怀有一股厌悒之情,提不起兴致,什么都无所谓,甚至觉得若是毁灭了也无所谓。
她甚至没想过这辈子要努力改变什么。
反正人总归要死的,只是怎么死的区别。
不在意名声,不在意未来,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赐婚,接受自己这辈子以另一种方式再嫁给陆玄愔,接受两辈子的不同。
没什么可在意的。
褚映玉回房歇息。
寄春将丢在桌上的信小心地收好,放到一个匣子里,瞄到只有一个字的信纸,心里琢磨着,小姐可能是生气了。
她家小姐给七皇子写的信虽然短,但好歹也有十个字呢,七皇子却只回一个字,这差距也太大,正常姑娘都会生气的吧?
寄春突然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