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你走还是跟你哥一块走。”他咽下最后一口说。
“到时候再说。”施贺宰耸了耸肩和他一起往门口走。
“你哥跑哪去了,他走着来的?路上没看见啊。”
“转头。”
崔允荷在距离他们10米之内,施贺宰向他做了个二指礼,崔允荷点了点头。
崔闵文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如坐针毡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崔允荷在旁边,还有那件事令他窒息。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他听着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等着属于他的时刻。在这之前首席的位置都是他哥的,独奏也毋庸置疑。可是他不想再为了任何人伴奏,尽管这个人是他哥。
在崔允荷的演奏结束后,他说我也要试试的那一刻开始,分歧的种子就种下了。崔允荷的演奏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其他人也觉得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没有代替他哥的资格。但是指挥还是给予了他这个机会,施贺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却还是把手放在了琴弦上等待指挥。
他沉醉于其中,他始终认为他和哥哥吹得一样好,一样配这个首席之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演奏,施贺宰带头鼓掌,连竖琴都鼓掌了其他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能和崔允荷并肩了。崔闵文的手都在抖,为了这个独奏,他留到最晚,不和哥哥一起回家就是为了此刻,好似此时的灯光都聚焦于他一人,他就是独游此湖的白天鹅。
“但是这个机会还不能给你,崔闵文。”指挥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为什么?凭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刺啦一声。
“你并不能保证在坐满人的情况下吹得和现在一样好。”这个老人一直都是这样。
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否定了他的所有。
“你还年轻,机会很多,不要较真。”
指挥还没说完,他就一脚踹翻了谱架跑了出去。雨水润湿了他的眼眶,代替眼泪掉下来的,是苦涩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