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造反,百姓又都沉寂下去,但凡还能活下去,他们也不敢造反。
纵然民怨极大,可见到军队,也是无奈。
眼见局面得到控制,浔阳太守和那帮豪族也是暗松一口气,吓死了……还以为百姓真要暴动了。
得亏浔阳地处长江边,这里也部署了重兵,属于沿江防线的一环。
不然若换做其他地方,恐怕还真压不住这帮刁民。
浔阳太守也知道,这件事得好好处理,否则可能会引起大乱。
若是逼得百姓造反,他的仕途也完了。
“哼,谁让你陈家在此霸占米山的?”他低声质问,冷眼看着差点激起民变的豪族。
陈家士人说道:“大人,这是我家的地啊。”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浔阳太守瞪他一眼。
“是是是,我这就令下人停手。”他只说停下,没说归还已经一辆辆满载的牛车运走的粟米。
浔阳太守也睁一眼闭一眼,看向还有些骚动的百姓。
当即朗声说道:“如今山河破碎,朝廷筹备北伐,正是用粮之际!”
“这些粮食,是陛下礼祭苍天求来,助大晋收复河山的皇粮。”
“尔等都回家吧,本官也知民生多艰……这样,本官做主,已经取了皇粮的,既往不咎,没有拿到的,明日可去府仓领粮,按人头领取米粮二石四斗。”
“而且天降祥瑞,朝廷定然免了本郡数年税赋,国朝有此天命襄助,定能北伐功成,复济中原,太平日子就要来啦。”
“且莫要这时候犯糊涂,悖逆犯上,沦为反贼,否则朝廷一定不会姑息,那是要杀头的。”
他一番话,言明利害,先是施以小恩,又以国法之威震慑。
暗想他为官多年,精通牧民之主,还拿捏不了一群白丁?
顿时把百姓都说得直泄气,不敢造次。
每人二石四斗米,这也够吃一个月了。虽然与米山相比,微乎其微,但造反之事,也是他们不敢踏足的,天助大晋,降下皇粮,这也让他们对天子充满畏惧。
浔阳太守见状就知道事情基本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几个刺头出声,他再以雷霆手段处置,杀一儆百,百姓便会作鸟兽散。
“我看是那天子,才该杀头!”一个声音传来。
这话说的,百姓都哗然,更别说在场的官吏了。
浔阳太守眉头一竖,暗道来了,刺头来了。
他就知道还有刺头,当即大喝:“大胆,何方刁民!你要造反吗!”
“就是要反!”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愕然发现,那人在山腰上。
正骑着一匹神异无比的龙马,如闪电般驰骋俯冲而下。
倏忽间,已到近前!
“噗嗤!”
江州陈氏的豪族,被一杆长枪,如串肉般,全部捅成了血葫芦。
来者所过之处,一路糜烂,所有拔刀阻拦的武者、军将,都不是一合之敌。
“我连天都反了,还差一个天子吗?”
“不要命的来挡我!”
这一身吼,震耳欲聋。
豪强家主吓破了胆,还色厉内荏,指着他呵斥。
但英武少年理都不理,风驰电掣,枪影一闪就取了他性命,血溅得老高!
浔阳太守大骇,真有人敢反?而且言语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宰了他!”
军令下达,浔阳的精兵即刻出动。
“吾乃浔阳上将刑……”领军的大将,乃是惊世武者,一杆大刀蕴含残暴意境,给人一种能劈开山岳的错觉。
结果竟然还都没说完,就被对方一路贯穿,大好头颅杀得飞起,万军之中斩了首级。
“哈?”
“你是何人!”
“茶山贱民姜炎奴!”
来者正是炎奴,非常老实,有话直说。
“我给百姓的粮食也敢霸占?硕鼠蠹虫,皆须一死!”
浔阳太守傻眼,他等着百姓之中有刺头冒出来,要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