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将目光锁定在沈乐陵身上,嗅了嗅鼻子,说道:“妖孽,你好大的胆子。”
乌龙语气阴森,杀意凛然,他有血气感应神通,立刻就分辨出自己的崽死在何人手中。
沈乐陵呵呵一笑:“小小犬妖,可笑可笑!一条老狗也敢管我叫妖孽?”
她表面从容不迫,暗地里疯狂回复法力。
乌龙傲然道:“我受高士传道,已为正道妖修……”
他话还没说完,沈乐陵直接打断:“太行东首日霞峰,上浮云霄下列龙。自古皆有求道者,不知何处拜仙宗。”
“吾为太行仙宗洗心池泉水所化,曾于万仙顶听讲,受玉河真人传道,朝阳观里刻我姓,通天峡里记我名。”
“休说斩一只半妖,纵然是你主人当面,吾倒要看看他是何跟脚!”
霎时间全场死寂,乌龙直接懵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就说了一句话,沈乐陵蹦了十句。
而且说的头头是道,除了太行仙宗和万仙顶声名远扬以外,其他都说的不明觉厉。
好家伙,一出生就在仙宗里?
两相比较,他忽然没脸自报家门了,怎么说?某位外道山人的坐骑?
他本是吃人野狗,纯纯的野路子,一朝拜入高人胯下,某些场合他就能号称正道妖修了。
但如果沈乐陵说的是真的,那和这等跟脚比起来,还是野路子……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乌龙有些怀疑之际。
沈乐陵得势不饶人,称热打铁道:“吾于此山寻仙草,你家小狗狂悖无礼,已被我送入黄泉,骸骨就在洞府中,且进去收尸吧。”
乌龙勃然大怒,好家伙,在我洞府杀我的崽,还敢如此嚣张!
霎时间身上爆发出恐怖的妖气,一对犬牙暴突而出,足有一尺半。
不过忽然心念一动,注意到了一个亮点:“仙草?什么仙草?”
“别……别听她……”张全快气晕了,虚弱地想说话,奈何伤势太重,气若游丝。
乌龙耳朵微动,转头看他,认出这是张家的人。
他就是被张家的一名武者通知来此的,不过那名武者骑马比较慢,他先到了。
正当此时,冯先生忽然冷笑一声:“休要听她胡说,这洗心池女只是受玉河真人传道,并无师承,亦不过是座下浇花童子罢了。”
“区区童子也敢狂妄!乌龙,不要怕她,玉河真人不会为四株龙刍草大动干戈。”
“夺得此草,张家与你各执一半!”
乌龙凝视他:“龙刍草?”
张全瘫在地上,气得直哼哼。
沈乐陵瞥了眼老鬼,随后眼神一厉:“胡说!总共就两株,何来四株?”
冯先生哼哼道:“才两株?那另外两株在哪?”
“另外两株当然是……根本没有了!”沈乐陵先是脱口而出,随后停顿又说没有。
冯先生促狭道:“到底几株草,真当你能瞒过张家?我等大费周折,损失这么多高手,你当是无的放矢吗!”
乌龙听他们争吵,脑袋来回摆,感觉信息量巨大。
直到这里,才忽然反应过来:“好哇,我说张家怎么要斩妖除魔了呢,还道是转了性,原来是为了龙刍草!”
张全派去的人,跟他说要除妖,他心说这不扯淡吗?如今可谓是恍然大悟,觉得这才符合张家的风格。
“到底什么是龙刍草?”乌龙喝道。
冯先生与沈乐陵都惊讶地看着他,随后沈乐陵露出嗤笑,冯先生则有些尴尬。
这搞得乌龙难为情了,即将恼羞成怒之际。
冯先生终于说道:“古语云:一株龙刍,化为龙驹。驽马食之,一日千里……穆天子曾以此养八骏。”
乌龙眉头一皱:“长什么样?”
冯先生一指沈乐陵:“她一定知道,你我合力将其拿下,细细逼问就是。”
“此女已经被我们算计,用红尘火烧到了灵妙期……不足为虑。”
说到这,冯先生对沈乐陵冷笑:“洗心池女,你杀我们这么多高手,差点就让你赢了,可终究你没算到乌龙这么快赶回来吧?”
“你心生劫运,可料到有此一劫?哼,今日旗山,天机混乱,注定你棋差一招!”
乌龙听得直皱眉头,啥?心生劫运,这女妖原本是劫运期?
遭算计烧到灵妙期,还杀了张家这么多高手?
乌龙看了看狼藉的现场和局势,好家伙,张全这边基本是完败啊,自己但凡来晚一点,好像女妖都能走了。
虽然那老鬼句句都是‘不足为虑’,但乌龙听完反而心里犯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