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跟在蛇背后,着急忙慌地一起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哈德赛一个人。
他眉目低垂, 长而浓密的睫毛压在在扭曲变形的脸上,落下些微狰狞的阴影。
目光平静, 古井无波, 静静凝视着桌面一角。
没人能猜透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对某些当事人来说, 简直就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平顺垂落的桌布一角忽然抖动了一下, 一颗脑袋从桌布和地面接驳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颗。
第三颗。
弥羊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心有余悸道:“他们走了吧?不会回来了吧?”
弥羊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腰, 表情龇牙咧嘴。
猴子和鸭子和他动作一致,表情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会议桌下看起来宽敞,实际上中间却几乎是实心的,再被一圈椅子一塞,剩余的空间所剩无几。
三个成年人蜷屈在下面这么久,腿都麻得不成样子了。
和这三人的狼藉不堪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污染源。
少年掀开桌布,最后一个从桌面下钻出,他伸手理了理身上被揉皱的红色工作服,瘦削的脊背挺直,一声不吭地站到了秦非身后。
弥羊神色奇异地看着他。
这家伙的身体莫非是石头做的?
少年的手垂落在身侧,指尖稍显局促地勾起,秦非的目光落在污染源的手指上。
随即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他抚摸对方手背时的触感。
——咳咳。
秦非抬眸,与污染源对视,歉疚地眨了眨眼:“事急从权,冒犯你了的话,我很抱歉。”
身侧的人摇了摇头,湛蓝的眼眸没有看向屋内任何一处,从始至终就只落在秦非一个人的身上。
这令秦非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对眼前之人做出多么过分越界的事,他都不会生气似的。
羊妈妈站在一旁盯着他们看,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脸。
他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不对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反正,就……嗯,这个那个……
弥羊摸了摸鼻尖。
……
鬼婴回来了,也带来了鹿人茉莉的行踪消息。
正如玩家们所猜测的,茉莉小姐的确就被关在她的卧房里。
秦非离开会议室,姿态平静地行至对面某间房门前。
“叩、叩、叩。”
三声。
秦非不急不缓地敲响了门,礼节十足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