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沸腾的声音太大,谢无宴没听清他的问话,他朝着青年俯下身,林砚也同时仰着头在他耳边说话:“我说,你上去打过吗?”
青年温热的呼吸声吹拂过男人的耳垂,很痒。
一切的欢呼都成为耳边音色的陪衬。
谢无宴喉结滚了滚:“上去过一次。”
在保姆的死亡幻影最严重的时候,谢无宴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那两具血粼粼的尸体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指向他,他必须要将这种情绪发泄出来,否则他会克制不住自己从顶层公寓里跳下去。
他只上过一次这种擂台,但那一次充满戾气和血腥,几乎让晋鹏屁滚尿流地想通知谢家来接人。
更多的时候,谢无宴只是看。
林砚拽了下他的袖口,青年看向他的眼神很亮,意味着他现在兴致高昂:“那我们来试试吧?”
谢无宴怔了:“什么?”
林砚挽起袖口,露出的肘关节白的反光,他并不娇弱,青年的身形修长,但却非常柔韧,他摸起来并不是松软的触感,而是那种仿佛有吸力般的玉感。
他感觉到久违的兴奋,就像那时候他开着赛车驰骋在山道上时的感觉。
尽管林砚大部分时候都带点近乎浅淡的懒意,但他遇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时却会很热情,比如现在。
在人群的边缘,四周峭壁边上悬挂着的烛灯之下,青年笑了起来,他看向谢无宴的神色不再像往常那样淡,那种鲜活的生命力再度出现在他的神色里,从每一个细节溢出。
林砚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烛火在他秀丽的眉骨间跳跃:“我们来打一场,怎么样?”
很久之前,林砚在海滨城市也被挑起过兴致,他同样问了陆羁这个问题,但陆羁说他不会和朋友打架。
那么谢无宴呢?
谢无宴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又亮又专注,一种强烈的热意混合着爱欲从他心底升起,他嗓音低哑地问:“有什么赌注吗?”
林砚想了想:“赌注你定,只要我能拿得出。”
谢无宴抬起头,男人将面前的青年纳入眼底:“好。”
谢无宴想,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愿意当林砚的对手,当他的朋友,当他的爱人,当他唯一的丈夫。
只要林砚能一直这样看着他,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黑市的角斗场上, 右侧最靠边的擂台附近忽地起了一阵骚动。
夜风从顶部镂空的蜂巢式建筑呼啸而过,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但观众们的热情依旧高涨。
正中间的擂台打的如火如荼,但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擂台。
在大片的议论声中, 一位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年轻人跳了上去。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脱掉上衣, 只是将袖口卷了三道, 垂在身侧的手如玉雕一般,看起来更适合用来弹钢琴, 而不是站在血腥的擂台上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