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真暖和, 我都不想回去了。
对面依旧无人回应,商南淮等了一阵,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还是扔下手机。
他揉了两下脖颈, 枕着胳膊, 对着阳光下的草坪发呆。
沈灼野来过这地方吗?
路过,还是来买咖啡, 还是散步晒太阳?
应当不是买咖啡,沈灼野肯定喝够咖啡了, 这人熬到打晃的时候, 恨不得把咖啡豆当饭吃。
商南淮这些天一直在想……自己当初是有多迟钝、多愚蠢、多荒唐, 才没冲过去, 把沈灼野扯回家。
哪怕不回家。
他就该不要脸地缠着沈灼野, 沈灼野脾气那么好,肯定拿他没办法, 再无奈也只能任他缠着。
就一起来度个假,他硬要当沈灼野的朋友,沈灼野难道还有办法不承认?
他早就该跟着沈灼野来这,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说说话、聊聊天,一起出来散步,来咖啡店买两杯热牛奶。
这么好的天气,一个人多无聊。
商南淮当时其实是真想过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放沈灼野一个人在这,待了两年。
……
商南淮退出聊天框,重新看宋季良发过来的消息。
邵千山在看守所里折腾了两次,只不过在这种地方,基本没有寻短见成功的可能……这事也不意外,毕竟邵千山不会看不出,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局面越往后只会越糟糕。
陈流倒是赖活着,时而装疯时而真疯,不知道是不是心怀侥幸,觉得这样能脱罪。
可惜邵千山没给他留退路,特地留了证据,证明他买凶时候是清醒的,没有任何精神类疾病。
知道了这件事,陈流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崩塌,一口气卖了邵千山不少料。
这两兄弟狗咬狗抵死不放,公司股价跳水跳得刺激,那些高层更恨透了邵千山,不论为报复还是杀鸡儆猴,都会整得邵千山这辈子再爬不起来。
对姓邵的来说,这比杀了他还绝望,但他还找不成死,案情已经正式提起公诉,几个狱警轮流盯着他。
这两兄弟接下来能做的,也只有去吃牢饭,在冷冰冰的栏杆里被恐惧侵蚀,惶惶不可终日地等着报应那天了。
……
消息里,宋季良还对商南淮简略提及,自己又和父亲吵了一架。
这一架吵得并不激烈。固执了大半辈子的中年人死死攥着装茶水的罐头瓶,有种色厉内荏到极点的不安惶然,仿佛说出的每句话都失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