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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断过,身心俱疲、从里到外无一不痛的时鹤春,笑吟吟扯着小师父去给母亲买点心,自己只舍得偷吃两块,还要把好吃的那块塞给照尘小师父。

怎么不能哄一哄时鹤春,不能哄一哄最漂亮、最神气、最喜欢听好听话的小仙鹤。

怎么就不能告诉时鹤春,他是世间第一流的少年郎。

这又不是谎话。

时鹤春本来就是世间第一流,长公主本来就有个最好的儿子。

就非得每日垂泪叹息,追念当初的那个鹤家子,唬得时鹤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听见小和尚几句笨拙的好听话,就被夸得迷迷糊糊,路都不会走了。

“我们两个,每次听完戏,下官就背他回去。”

秦照尘对那位素不相识的孤魂说:“他每次都说,他被下官夸迷糊了,走不动路。”

这话一次两次小和尚还信,听得多了,就察觉出端倪……时鹤春就是懒得走路。

当然也有脚筋断过的缘故,时鹤春走远路原本就费力,小时候没钱,自然只能诓小师父背。

后来做了天字第一号大佞臣,时鹤春能坐轿就不骑马,能骑马就不动腿,反正银子多到花不完,也就用不着天天劳烦秦大人了。

“……我不觉得劳烦,我不敢同他讲。”

秦照尘说:“我其实也不怕被人看见,他上我的马车。”

局促的由来不在这,在秦王府的马车太破了。

寒酸的年轻秦王,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府上的马车配不上时鹤春……可要换个更好的,也实在没银子。

这种事实在丢人,秦王殿下怎么都说不出口。

……

他们走过的路旁都是火盆,处处有人烧寒衣,纸烬飘飞,暗火仍在,有些还能微弱地烫上一烫。

一大片纸灰朝秦照尘拍过去。

大理寺卿平时木讷,这时候居然莫名开窍,抬袖拦了拦:“你是说……我该和他说?”

萍水相逢的孤魂让纸灰打了个转,看起来赞同这句话。

秦照尘愣愣在原地站了一阵。

他忽然觉得疼,这一年里他已很久没觉得这么疼,偏这时候,尖锐的痛楚从肋下复苏。

……他是该说。

他怎么能不告诉时鹤春……在他心里,他们也从未分道。

政见是政见,立场是立场,去酒楼买个酒、去集市上买几块点心,难道还要牵扯政见立场?

他为什么要躲着时鹤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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