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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鹤春什么都干不了,提不了笔、走不了路,自然上不了朝。

秦照尘把那个精致的暖炉拿回来,轻轻放进他怀里。

“我做什么钦差。”时鹤春避之不及,抱住自己的小暖炉,“我要花天酒地,我不干活。”

秦照尘低声说:“你弄了五十万斤粮食。”

“这是给你的,哄你高兴,关钦差什么事……”时鹤春皱着眉,“你要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就当是我贿赂大理寺,在大理寺卿这积德买命。”

这话和那五十万斤粮食一起,压得大理寺卿说不出半个字,手臂无声收紧了,呼吸变得艰难吃力。

时鹤春等了半晌,没见他说话,犹豫了一会儿:“……你这儿也不给买?”

今天大概是他倒霉,卖米的不卖米,卖命的也不卖命。

时鹤春倒也不是非得买,拍拍秦照尘的胳膊:“不卖就算了,别不高兴,你有心事,和我说说。”

“我没有心事。”秦照尘说,“时鹤春,你不要再管朝中的事了,我会去……运作。”

这五十万斤粮食,应当能保下时鹤春的命。

秦照尘尽力回想大理寺的案牍,回想那些证据,反复在脑中背诵几千条律条……本朝没有捐钱买命免刑的法子。

但此时灾情紧急,如果秦王殿下徇私,如果大理寺卿枉法,硬要生豁出这么一个口子,说不定——

“照尘。”时鹤春打断他的念头,“我的命,你是现在用吗?”

他在这句话里彻底僵住,如坠冰窟。

时鹤春坐在冰窟里,安然看他,研究他的神色:“不像……那你是要别的?什么东西,府邸?”

这次大概猜对了,时鹤春看见他哆嗦了下,就点了点头:“拿走吧。”

大理寺卿面白如纸,吃力出声:“……时鹤春。”

秦照尘有千万个理由这么干。

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没有退路了,他要对这个朝堂动手,不是冲着时鹤春……却必须先除时鹤春。

他有千万个理由,可他说不出口,时鹤春冷得快化了。

“别跟我说话,我要生气。”时鹤春说,“你把我家抄了,叫我住哪?你管我吃住吧,带我去你家。”

秦照尘从恍惚里悸颤,他几乎觉得这是团微弱的火光,他忍不住把手探进仿佛希望的火光里,小心抱起时鹤春:“和我回家?”

时鹤春被他翻过来,皱着眉,还很不高兴。

“暂住。”时鹤春问,“你家有钱给我看戏听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