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一次是军部的年终宴会,庄忱很安静地靠在椅子里,该举杯时举杯、该慰劳时慰劳,太疲惫时就那么安静地睡过去。

“还在跟陛下赌气?”军部年迈的负责人看出他们的不对,低声对凌恩说,“去道个歉……多难的事?陛下当初又没有坏心。”

不过就是一个想看看海伦娜的年轻人,向军部提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申请而已——那可是皇帝陛下。

要不是庄忱一直在放权,军部的权利越来越聚拢,这种事本来只要陛下的一句话。

他们也没想到,怎么几句难听的闲话,就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来就是你冲动,去道个歉不就好了?”

凌恩其实早已经后悔,在前线的一年里,他一直想去道歉。

但他没有找到机会——庄忱在宴会上停留的时间很短,敬过酒、完成了致辞就叫人搀扶着离开。

医生说陛下身体不适,在卧床休息,什么人也见不了。

医生不准任何人打扰陛下,他们说陛下很久没睡过觉了,今天好不容易睡着,一只蚂蚁也不能爬进去捣乱。

……

第二次见面,是因为他听说庄忱生了重病。

传言很乱,什么都有,他回过神时,就已经擅自从舰队折返了帝星。

但年轻的皇帝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靠在床头,借着台灯的光,批阅那些永远都批不完的文件。

“我没事,不必听那些流言。”庄忱对他说,“我的身体很好。”

他依旧不放心,想要再度确认,年轻的皇帝已经合上手里的文件:“你该去前线,少将。你刚刚升职就擅自离舰,会遭人议论。”

那次他其实想对庄忱说,他终于想明白……不该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了,当初那件事的错在他。

但这话拖得越久越难开口,他沉默很久,还是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头,于是攥紧了口袋里海伦娜的水晶:“你还……想看看海伦娜吗?”

“什么海伦娜?”年轻的皇帝想了想,隐约有些印象,“北偏西十五度……矿产评级七、气候恶劣度中上那颗星球?”

他在这个回答里愣住,像是全身都被什么无形的钉子钉上。

“没有人居住,开发计划暂时还不到它。”靠在床头的皇帝说,“以后再看吧。”

他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离开的,他及时赶回了舰队,并没被处罚。

也没什么人再敢议论他,离开帝星、离开庄忱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他的理想。

没有人敢议论伊利亚的战神。

……

第三次见庄忱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变得很生疏。

自从上次离开,他就下意识地回避庄忱,凡是有年轻皇帝出席的场合,就控制不住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