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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经义怕死,虽然活得痛苦,却依然惊恐着瞪大双眼,死命不停摇头:“不,不行——我是你老子,温煦钧,天经地义……”

去他妈的天经地义。

温煦钧不再理他,离开病房。

……

从这天起,温煦钧再回到温家,开始在任何工作的间隙,留意那片被风扰动的窗帘。

这是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温煦钧很清楚,没人藏在那了。

但有些时候,他依然会放下手里做的事,和那片窗帘很简单地玩一会儿。

他不会玩捉迷藏,七岁的温絮白尝试着藏在窗帘里,他从不知道有什么必要去找。

“……今天这么消停?”

温煦钧放下笔,他已经留意一晚,可窗帘纹丝不动,像是玩够了这个游戏。

温煦钧又等了五个小时,终于蹙起眉。

他叫来家里的管家:“为什么窗帘不动了?”

管家愣了半天:“因、因为有人来修了啊。”

“这扇窗子以后能关严,不漏风了。”管家见他天天盯着窗帘,还以为他是相当在意这个,“您看——”

管家被他推开,踉跄了下,有些错愕地站稳。

温煦钧用力将窗户拉开,他几乎是难耐地等风进来,再掀一次窗帘……可没有。

今夜有月无风。

即使窗户大开,窗帘也纹丝不动。

他没来由地想起……那片山谷里的湖。

那座湖边,温煦钧死死按着温煦泽,再抬头时,就看见温絮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那一幕其实叫温煦钧又想起些别的什么——想起他被反锁在五楼的训诫室里,高烧寒颤、几乎丧命。

温絮白决定跳下去,跑出去报警。

没有合用的绳子充当安全绳,温絮白要徒手速降。

那个弟弟半蹲在窗口,咬着袖口的绑带,身形利落漂亮,在月光下回头安静看他。

看着他。

那是从不属于、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眼神。

……下一刻,温煦钧扑倒窗口。

他尽力往外探身,却并没抓住什么东西。

他甚至没能抓住流过指间的月亮。

温絮白仿佛是从那扇窗子里翻出去,很轻盈地溶进那一片月亮,只是在顷刻间,身影就消失不见。

温煦钧被看不见的铁栏杆拦住。

他抬起头,看温家旧宅奢华沉闷的内饰,寸寸变形,变成那间早就被拆干净的训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