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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不问一问温絮白,要不要去温家做客?

为什么不撕毁婚约、和裴家撕破脸,就把温絮白抢回来——反正温家也被折腾成这样了,就破罐子破摔不行么?

温煦钧并非没有这个胆量,也并非狠不下这个心。

他只是……觉得这样,并没有任何把握可言。

他习惯了斟酌得失,习惯了衡量难易。温絮白的身体并没像医生预期的那么差……这让他能开出的条件,变得不够有说服力。

不够有说服力,很可能会被拒绝。

那么就再等等……选择一个更合适、更有可能软化温絮白,更容易让温絮白原谅他们的时候。

等等,再等等。

温煦钧甚至没有发觉,他在用这种冷血到可怕的态度……审视自己的弟弟。

像审视那座准备趁火打劫、低价抄底,用最合适的价格收购的裴氏大楼。

得知温絮白的死讯时,温煦钧的反应,甚至也很像是错失了一笔不错的生意。

有些可惜、认赌服输。

温煦钧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他承认自己出手太晚、错过了关键时机。

因为太想要占据优势,耽搁太久,以至于失去了最后抄底的机会。

有些可惜,他失去了温絮白。

……

这之后不久,温煦钧就离开瑞士,回到了国内。

温煦泽的状况不算太好,因为频繁的自伤举动,他被送去住院治疗,但效果并不明显。

但温煦钧留在那,也没什么意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温煦泽只会不停和他回忆过去的事。

温煦泽会用很快活的、有二哥宠着的语气,事无巨细地回忆每一件事……只是这些往事的结尾,无一例外都会变得鲜血淋漓。

因为这原本就是事情的原貌。

他们让事情到这一步,他们火上浇油、袖手旁观。

温煦泽甚至很想弄出什么幻觉,可不论是幻觉还是梦里,都没有他的二哥——冬去春来,那片无名湖水化冻,打捞队一无所获。

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装备、没有金牌……那个游泳运动员说,可能是被絮白哥取走了。

这个称呼让温煦泽停在原地。

然后,温煦泽露出一点非常小心翼翼、非常试探的笑容,磕磕巴巴地学着念。

他念不好。

但这回的温煦泽转了性,没因为这种事气急败坏、再去乱摔乱砸什么东西,只是趁没人注意,就溜进那片没名字的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