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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估了温絮白想要离开的决心。

这个人一旦决定了要走,甚至比他都更坚定、更坦然,温絮白在上一列火车上,一定就已经有所察觉。

但只是很简单的抉择,温絮白就决定了继续跟他走。

冒牌货背着温絮白向回折返。

背上的人已经既睁不开眼睛、也无法说话了,只有很微弱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彰显生命的继续。

冒牌货冲到售票窗口,买了最近一趟返回的火车,踩着即将发车的哨声冲上去。

他紧紧抱着温絮白,等窗外的雪原冰盖变薄,也等到怀里的人慢慢恢复一点力气,摸索着把手抬起来,安抚地触碰他的脸。

“小陌。”温絮白轻声说,“对——”

“没有对不起,不是你对不起。”冒牌货打断他的话,“睡觉,什么都不用管,好好的睡一觉。”

冒牌货说:“有地方没处理好,我去处理,你放心。”

温絮白听不懂他的话,但很相信他:“好。”

“我知道,你想去瑞士。”冒牌货把他向怀里抱,低头问,“还是很难过……是不是?”

“你放心。”冒牌货说,“金牌我也给你找回来。”

“每块都找回来,还有登山装备,等你有力气了,就给我列张单子,我重新给你配齐。”

“我们全带上,这是不是要准备一段时间?”

冒牌货一刻不停地说着:“所以你得等我一段时间,我回去处理。”

“我们去最近的医院,你一边调理身体,一边等我……”冒牌货用力收拢手臂,“你要等我,知道吗?”

他一直等到温絮白点头,等到温絮白安抚着碰触他,让他把手翻过来,在他手心写字。

温絮白慢慢地、很端正地写:一言为定。

冒牌货握紧温絮白的那只手。

他简直迟钝透顶、废物透顶,居然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这件事。

上次困住温絮白的是时间,时间的问题他回来解决了。

但还剩下一个隐患……这隐患随时可能爆发,依然会拦住往自由里走的温絮白。

因为现实世界的温絮白,并没有随着死亡而彻底解脱。

温絮白死亡的身份,还是裴陌的“配偶”。

这是件最重要的、绝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的事,这是勒住温絮白一生的枷锁。

他现在就回去,这场一面之词的婚姻该被撕烂。

里面全部的真相该被掏出来,摊开晾晒——温絮白从来都不是什么“累赘”、“绳套”,温絮白自己一个人活。

是温絮白在被束缚,是温絮白被这场婚约摧毁了本该自由的人生。

温絮白生命里最大的累赘,扒着他吸血,将他磋磨进一场致命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