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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沉到几乎溢出某种静默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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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系统说,“支线一……”

庄忱轻摆了下手,系统就立刻静音。

空气的细微波动及时平复。

这已经绝不仅仅是场主观的幻觉,而是他们补充了极为海量的数据之后,正不断调试、不断自行修改的备选世界支线。

——他们一路跟着回溯,看着温絮白的生命一点一点被独立剥离出来,也看着那半截支线一的进度慢慢掉向尽头。

支线一已经看不出任何进度,正在持续缓慢地塌毁崩解。

因为这条世界支线之外,尚且有凶手正在服刑。

……因为二十二岁的温絮白,曾经寄出过一封信。

这封信当然没有被寄丢,现在这个年代,能被寄丢的信已经很少了。

温絮白用每天十分钟的时间,靠极为模糊的视野,慢慢地写这封信。

他的措辞很有分寸,也很审慎,他在里面夹了自己的工资流水——在高中时,温絮白就已经开始打工,兼职剪辑和摄影修图,也接翻译的商单。

这次眼睛会出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由于事态越来越紧急、急需挣来足够的钱,温絮白在近期给自己安排的工作稍微有些超量。

但不论怎么说,通过日夜不休的工作,这些年下来,温絮白终于攒够了需要的钱。

于是他把收入凭证复印好,工整地放进信封,给裴陌写信:已有足够资金,可承担所需花销。

温絮白很能挣,这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

包括生病住院治疗的钱,包括路费、暂住酒店、租房子的钱,也包括……裴陌出国留学,读商科的学费和生活费。

温絮白把它们分门别类,每一笔都算到小数点后一位。

写这封信的时候,因为房间里的光线不够,所以温絮白通常需要坐在窗前。

二十二岁的温絮白坐在窗前,把信纸铺在窗台上,摸索着一笔一划地写,努力保证笔下的字迹端正。

他让自己坐直,写到累极才轻轻甩手,抬头看向窗外,放松眼睛。

温絮白看着窗外的落叶,隔着窗户描摹轮廓,锻炼模糊色块的辨认能力。

他的眼睛里多了层薄雾,像是盖住了很多东西,但细看就会知道一切都还在,那只不过是短暂覆了冰雪的深湖。

冰雪早晚是会消融的,只要有春风来暖它。

——在信上,温絮白坦诚相告,自己的收入尚可。

但他的身体实在太不方便……体力和行动能力都严重受限。

只靠温絮白自己,甩不脱裴家的监视。

温絮白想问裴陌,倘若他能负担两个人的花销,裴陌能不能和他合作,一起离开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