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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可能出于任何目的,把这件事说出去,等到时候,宁阳初不还是一样要知道。

被隐瞒的人,只会感到痛苦、愤恨、强烈憎恶,被愚弄和欺骗的羞辱会毁掉一切。

这些人简直和温絮白蠢得如出一辙。

如果温絮白当初不想着隐瞒,一上来就告诉他婚约的事,他就根本不会和这个帮凶相处。

哪怕裴家施压,逼着他们做所谓的“青梅竹马”,裴陌也不会理睬温絮白,不会管温絮白的死活……不会在多年后,因为温絮白的一句话,就在公共场合失控暴怒。

如果真是这样,温絮白反倒不用受他报复、受他折磨,或许病情就不会恶化得这么快。

或许……温絮白就不会死。

裴陌的瞳孔收缩,他无法分辨这种想法伴随的情绪,只知道泛着寒气的冰锥抵在颅顶,一下一下地凿。

他脑子里的神经抽痛,身体却反而麻木,像是知觉和活动能力分开,隔出一道分水岭。

“再说,宁阳初为什么不该知道这些?”裴陌的语气冷淡,拉开车门,“他走到这一步,路是温絮白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很离奇地,忽然能顺利说出这个名字。

裴陌坐在驾驶室里,终于有机会抽烟,他抽得很凶,一支烟几口就抽到了头。

裴陌碾灭烟头,有些漠然地想……或许是因为这句话里,温絮白和他无关。

和他无关,他没有插手这件事,甚至在此之前,都并不知晓这件事。

作为负责人的温絮白,算不上是他的什么人。

——温絮白只不过是受裴氏外包,来负责一支运动员团队,阴差阳错,受照顾的是宁阳初。

原来温絮白也有工资赚,也不尽然只能依靠他活着。

看来给温煦钧的那份账单要考虑这部分。

至于宁阳初……

裴陌盯着那个烟头,正在想怎么安置宁阳初,忽然听见车窗外,教练相当错愕的喊声:“小宁?!”

裴陌的脸色发生变化,他打开车门,探身看过去。

宁阳初看着他们,站在停车场粗大的水泥柱后,脸色苍白得像个幽灵。

……

宁阳初听见了他们的话。

宁阳初不知道该去哪,他跑出去只会被认出来、引人围观……这些事过去都不用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