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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唐了,温家也不可能允许裴陌这么做,哪怕温煦钧对这个弟弟根本毫无感情。

和感情没关系,这是最基本的体面。

裴陌看起来冷静依旧,可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却都分明离谱,就像是在故意搞砸一切。

“你才疯了。”裴陌抽回手臂,他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对话,“宁阳初,是你更了解他,还是我更了解他?”

宁阳初刚想开口,却又发现了件更诡异的事。

整场葬礼,一直到现在,裴陌都没有提过哪怕一次温絮白的名字。

宁阳初把原本要说的话吞回去,他问裴陌:“谁?”

裴陌的眼尾无声跳了下。

他像是腾起被冒犯的恼火,却又被惯常的冷漠平静压回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对,我知道。”宁阳初不和他纠缠这个,又逼出另一个问题,“裴陌,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宁阳初一直想问裴陌。

为什么不接温絮白的电话?

温絮白没料到自己的状况那么差,他病糊涂了,眼底出血又导致看不清,在打给裴陌后,就没有余力再打电话自救。

可如果裴陌及时接了电话,立刻联络急救,是不是……温絮白还有可能活下来?

温絮白是不是有可能再咬咬牙,再多坚持一下,撑到医院,被救活过来?

温絮白是不是曾经有机会——哪怕是个非常渺茫的机会,在那天晚上,是不是存在概率极其微弱的一点可能,温絮白能熬过去……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养身体,把身体养好。

温絮白都那么不好意思了,顾左右而言他半天,腼腆到说话声音都变小,轻咳着含混问宁阳初,海上大摩托艇好不好玩。

好玩吗?有没有年龄限制?

七十岁能不能玩?七十五岁呢?

在温絮白给自己的人生计划里,他努力治病治到七十五岁,配合几十年后的医疗技术发展,总该能变得健康又活蹦乱跳,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了吧。

那明明是个和他们一样年纪的人。

是活生生的、知道疼的人,是那么想活下去的人。

……

裴陌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

裴陌拿起手机,自顾自查看,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又被宁阳初纠缠不休,显出些不耐烦:“你闹够了没有?我要打电话给清洁公司了。”

宁阳初被他推开:“……什么?”

“清洁公司,温絮白拜托我的。”裴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