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赶到0901,走进大开的门,见洛争光着膀子坐在沙发里,容光焕发,瞧着不像被砍过的样子。陈靖拎着箱子大步朝站起来的洛争走去:“怎么回事?”
洛争带着他往卧室走:“你不是学医的嘛,帮我看看。”
陈靖越想越不对,压着声音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在那谁的眼皮底下玩儿金屋藏娇啊,这也太……”迈进卧室,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人,陈靖的话音生生拐了个弯,“……抬举你了。”
“你给看看,睡了快十六个钟头了,怎么都叫不醒,会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陈靖沉默片刻,走到床前,弯腰摸于盛桥腕脉,然后直起身来,摸着下巴盯着他沉睡的脸庞看。
洛争见他一脸高深莫测,半晌不说话,急了:“光看能看出什么,你倒是把听诊器拿出来啊。”
陈靖拿出听诊器,没往于盛桥身上招呼,而是抬手贴到洛争脑门上。
洛争:“……?”
陈靖收回听诊器,指着他脑袋面无表情说出诊断结果:“有病。”
洛争跟着陈靖离开卧室,不是很放心地追问:“真的没事?确定吗?”
陈靖坐进沙发里:“你干过农活吗?”
“没有。”他倒是想干,老家没田啊。
“你想想,一个二十几年从没干过农活的人,你突然让他一口气犁十亩地,他会怎么样?”
洛争愣了愣,有些明白过来,下意识摸鼻子:“会很累很累。”
“知道就好,累了就让人睡个够,别瞎折腾。”陈靖看了看洛争身上的痕迹,忍无可忍,“你把衣服穿上。”
“搞得好像你没有似的。”洛争弯腰扯他领口,还真有,不少呢。
陈靖双臂交叉按在胸口,活像被人非礼的黄花大闺女:“你都躺下了还好意思掀我衣领!”
洛争见他坐姿不大自然,朝他的彩绘义肢抬了抬下巴:“重新弄一下。”
说完进卧室穿衣服,出来时嘴里叼了根烟,到厨房拿啤酒。
陈靖坐在阳台藤椅里吹着夏夜晚风,喝着冰镇啤酒:“大冬还在越南,我没让他跟任何人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洛争还咬着那支烟,没点:“猜的。”
陈靖笑了声。
洛争将烟别到耳后,单手开易拉罐,与陈靖碰了碰,仰头喝一小口:“不太顺利?”
“说来话长啊。”
“长就别说了,懒得听。”
陈靖噎了一下:“你好歹是也是股东……”
“我只出力。”洛争浅尝一口,放下手里的啤酒,“有什么消息吗,那边。”
陈靖摇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家伙当社区义工上瘾了似的,成天不是捡垃圾就是清理小广告,隔几天去一趟庙里,烧香拜佛,一跪老半天。”陈靖纳闷,偏头看洛争,“你说奇不奇怪?”
“阿泰那边倒是经常遇到些小麻烦,每次揪出来都跟那七豪有关,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洛争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望着黑暗中漂浮闪烁的一点小小萤光,陷入沉思。
“算了不想那么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陈靖起身伸了个懒腰,“斩草除根。”
于盛桥一早醒来,见枕边摆了罐色彩鲜艳的水果糖。他撑坐起来,打开罐子,拿出一颗,拆了包装丢嘴里。
洛争进来时,于盛桥正好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
“正好,吃早餐。”
于盛桥睡得骨头都软了,声音听着没什么精神:“吃什么?”
洛争牵住他手:“你看看就知道了。”
于盛桥站在桌前,低头看摆得满满当当、中西结合的一大桌——
馄饨,饺子,油条,南瓜粥,培根芝士蛋盅,抹茶布朗尼,蔬菜沙拉,奶酪牛油果三明治,焦糖布丁,厚蛋玉子烧,意式风干火腿片。
“早餐?”
“没错。”洛争拉开餐椅,将于盛桥按坐在椅上,“挑你喜欢吃的就行。”
于盛桥每样都吃了一点,以此证明自己每一样都喜欢,洛争很高兴,拿起筷子开始吃他剩下的。
八点五十,于盛桥拿了套衣服出来,要换,洛争在他边上走来走去:“你要去哪?”
“舅舅约我,有事商量。”洛争夏天在屋里总爱光膀子,于盛桥视线落在他后背,顿了顿,丢开睡衣,伸手将人薅过来,洛争一点没反抗,顺势揽住于盛桥,用胸肌顶了顶他:“你问一下舅舅,可不可以晚点再商量。”
于盛桥被顶得脸热,捏住洛争下巴吻上去,用一种很昏庸的语气:“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