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在意空气吗?没人会在意吧。
乔鲁诺·乔巴拿在非常年幼的时候注意到,那时他的名字还是汐华初流乃,自那时起,周围陪伴他的就只有安静的空气。
安静到几乎不存在,初流乃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周围没有人,没有生物,不存在他人的呼吸,全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
寂静的白天与黑夜,都只有他一个。
从四岁到十二岁,周围唯一陪伴他的唯一不变的,就只有空气。因为只有空气,于是他变得沉默。他一直沉默。
这是他的本心吗?有时他自己也不清楚。多说没有用,与其诉之于口,不如多想想办法去解决。
嘴巴变成被利用的武器,而不是向外展示的窗口。
十四岁的乔鲁诺,像往常一样翘课去“赚”外快,饱餐一顿,站在海岸不远处的高台之上,蔚蓝的天与湛蓝的海,柔和温暖的海风吹起他的刘海,轻抚他的脸颊,挠得他心痒。
真美啊。乔鲁诺伸一个懒腰,享受居住在那不勒斯一天里这最惬意的时刻。纵使过去幽暗,但那早已过去。
转眼之间,有一个人跑向海岸,乔鲁诺以为那是一个与他同样享受海风的人,她却跑到断崖处,脚下丝毫没有刹车,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
乔鲁诺立即翻越栏杆,从断崖的另一边碎石小路寻去,找找那人有没有出事。
“喂!”
那人半沉在水面下,没有浮上来,无论乔鲁诺怎么喊对方也听不见。顾不住自己的衣鞋,乔鲁诺跳下水,游过去把对方捞上岸。
“喂!醒一醒!”
乔鲁诺拍打女人的脸,但是对方没有反应。心跳与呼吸都停止,口中没有堵塞异物,这是单纯的窒息。乔鲁诺当机立断,为其进行心肺复苏。
对方睁开了眼。
“没事吧?可以说话吗?有意识吗?”
乔鲁诺提问三连击,对方眨了眨眼,也回给他“nothg,thanks,byebye”三连击。
似在刻意躲避他,对方起身立马离开。这让一直以来很受欢迎的乔鲁诺略感诧异,对方明显避开的眼神与行为,乔鲁诺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难道自己偷过她的钱包?
可是自己没有被哪个亚洲人抓到过,如果有,应该会很有印象才对——本地身材很有料又打扮朴素的亚洲人几乎没有。
乔鲁诺思考了几秒钟,很快就丢掉这件事,因为不重要。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第二年的三月。
那天正下着小雨,乔鲁诺在便利店买一把透明的廉价临时伞,单手转起伞柄,让下落的雨水在弧形伞面上向四周旋转。
嘴里吹起口哨,上个世纪黑白古铜色的爵士乐,乔鲁诺跳过一个路口的水坑,听见不远处飘来一阵与他口哨不同调的朋克乐。
乔鲁诺寻着不知是哪方语言的歌声找去,是一家琴行。亚洲人开的店,门边贴着招聘员工的告示,以及组建乐队的招募。
站在木台上的是之前那个坠海的女人,那副身材与不加修饰的装扮,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还是与之前那样浑身湿透,白色的长袜被随性地沾上污泥,但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那里脏了,只会觉得她可能跑跑跳跳在哪里摔了一跤。
花瓣一样的裙摆,在她剧烈的摇晃中绽放生命的力量,她甩开湿答答的头发,全身都在发光。
人是可以发光的吗?这是乔鲁诺脑袋里闪现出的第一想法。
鼓声结束,她的声音未停,手中弹奏的吉他节奏转而放缓,从朋克转为爵士乐。
“i&039;gogdowntostjasfirarysee~~~~~ybabythereshe&039;sstretgonalongwhitetable,she&039;ssweetld”
平步上升的长腔令他的头顶发麻,进而她又变得温柔,对待情人般地轻声呢喃,悲恸而忧伤。
“lethergo,lethergo”
情人已死。
又是不带停歇的转调,台风欢快扬起,俏皮得如同在呈现童话故事中牧羊的小女孩。
“arryhadalittleb,littleb,littlebarryhadalittleb(玛丽有只小羊羔),it&039;sfleecewaswhiteassnow(它的羊毛白如雪)”
乔鲁诺听着,心想,为什么这个小羊羔的存在是过去式,因为它被制成羊羔肉(abbachio)被吃了吗?
烤羊排很好吃。
乔鲁诺默默地想待会要不要去吃烤小羊排。
乐声突然断了,她从台上走下来,放下吉他,朝自己这边走来。乔鲁诺停止晚餐的想象,抬眼看这个人。
因为自己堵住一半的门口,她想要出来,就会撞到他。她没站稳,乔鲁诺抬手拉她一下,她微微回头,说谢谢。
乔鲁诺想把自己的伞给她,她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她急匆匆,他话还没出口,这人就跑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着急地躲,自己有那么招人讨厌吗?不过这没什么,自己以前一直都很招人厌恶。
乔鲁诺重新捏回伞,吹起口哨,没在意,找烤羊排去。
原以为这只是不经意的偶遇,却不曾想,这个人会跟踪自己。
倒也不算跟踪,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跟踪……总之没有再湿漉漉的那个人在他身后十几米的位置,并且当他卖掉广濑康一的行李,一脸呆滞。
有点好笑。
她几乎保持“跟随——呆滞——跟随——呆滞”的状态,傻乎乎的,乔鲁诺跳上屋檐甩开广濑康一,从另一边跳下去。
没人跟上,那人应该不至于也翻墙过来,乔鲁诺观察一番,放下心,走向附近的车站。
……她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啊。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车站?巧合吧。可她抱着笔记本东张西望的样子,就是在等人。
啊,看过来了。乔鲁诺立刻撇去头,装作没发现。
一同跟上车的还有一名黑手党——对方自报家门,布鲁诺·布加拉提,因为怀疑是他干掉了他们老板的手下(的确是自己干掉的),于是前来调查。
“抱歉,我不认识。”
乔鲁诺眼睛也不眨地撒了谎,傻子才会承认自己刚杀过人。
对方显然不相信他,几次对话之后,那人揍了他一拳,乔鲁诺因重击低下了头,嘴里突然有异物感,吐出来,居然是人的手指!
是被他杀掉的泪眼路卡的手指,这个人……和广濑康一同样拥有超能力!
自己的脸上被拉开金属拉链,乔鲁诺立即认清这个事实,这个人与自己同样拥有奇特的能力,再继续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用自己的黄金体验来对付他!
虽然不清楚黄金体验打到人类身上会怎样,但只能一试了!乔鲁诺操控黄金体验一击击上黑帮分子,他承受这一击,并说出他是替身使者。
“你说我是什么替身使者?”乔鲁诺有点听不明白,并且,他感到几分奇怪,对方似乎没有过强的攻击欲,先前只是在试探他。
但以防万一,乔鲁诺还是一拳揍了过去,一拳再接着一拳,对方被揍到了车厢后排,刚好倒在那个女人的脚边。
女人扶起那名黑帮,掏出纸巾给他擦脸,距离亲近地说着话,这两人认识?
乔鲁诺还在警惕观察,那两人的交谈他听得半懂不懂,什么剧本发展、又打又不打的。
最后她说打吧。
难道说这个女人是黑手党的高层领导?
名为布鲁诺·布加拉提的黑手党听她的话跟他打,他不得已,见招拆招,并在对方离开列车后跳下车追上去,打算给对方一个了结。
却没想到,对方竟会为吸食毒品的儿童产生动摇,布鲁诺·布加拉提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乔鲁诺就收回自己那最后一击。
如果能成为同伴,那就不要成为敌人。而与对方交谈过后,乔鲁诺确定这一点,对方是个忠诚且负责任的好人,既然自己想要在组织中攀登,获取同伴的信任则必不可少。
在布加拉提的推荐下,乔鲁诺来到他的上级波尔波的底盘,一座监狱,在那里获得试炼的“考卷”,要他守住这只打火机的火苗,24小时不允许灭。
乔鲁诺一路保护火苗,多次有惊无险,但那个广濑康一居然找到了他的宿舍,怎么在这个时机,他的护照自己本就打算还给他的!
然而火还是灭了。
重新点燃后的火焰引来藏匿于影子中的替身,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关系不错的老爷爷死在它的手下,乔鲁诺心情差到了极点,更不巧的是,那个广濑康一又追了过来,在不了解情况下认为是他杀的。
太阳正在落山,如果不抓紧时间解决它,自己和广濑康一都性命不保。乔鲁诺向其解释,好在对方听进去,但在中途,那个女人也闯了进来,现在是三个人的性命不保。
她还一副在状况之外的表情,似乎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乔鲁诺来不及想她的事,与广濑康一按照计划移动到校舍外面,却不想,那替身早已进去鸟的影子中追上来,从树影之中抓上他的脚。
千钧一发,黄金体验将那棵树快速生长直到枯萎,让那替身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成功被消灭。
伤脑筋……自己还能成功加入组织吗?
广濑康一说出替身并未消失,这是远程自动控制型替身,本体不仅没有损伤,很可能连发生了战斗这件事都不知道。
乔鲁诺不可能让广濑康一给他口中的承太郎先生打电话,波尔波的背后是整个盘踞那不勒斯的黑手党,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能听我说几句吗……?”那个女人用着非常之不流畅的意大利语,朝他们走来,“拥有箭的是一个黑手党,身为替身使者的敌人会很多,既然承太郎在调查箭的下落,乔鲁诺也需要助力,那么两方合作,对彼此都没什么损失吧?”
乔鲁诺皱起眉,“你也是组织里的人?”而广濑康一问她是不是替身使者。
她全部否定。
不管她怎么说,乔鲁诺都坚持自己的主张,广濑康一也被乔鲁诺说服,不认同她的话。她平静的表情一瞬间变了脸色,那双眼神让乔鲁诺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杀了他们两个。
乔鲁诺紧绷后背,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那一瞬间的杀气仿佛只是错觉,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她去追广濑康一,乔鲁诺拾起打火机,算是明白所谓的试炼是什么。这只打火机会不会再灭已经不重要,因为监视这只打火机的“考官”已经消失了。
第一步告一段落,夜里乔鲁诺躺回床上,想起今天白天见到的那几个人。
……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嘛,如果是组织里的人,过几天应该还会碰面吧。
晚上做了一个梦,可能是睡前想着那个人,梦里出现一个非常相似的人。
自己不是一个人在睡觉,那个人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身边,柔软的、安静的存在,身体在一呼一吸之间起起伏伏。
乔鲁诺抬起身想凑过去看她是谁,可梦境不受他控制,对方的脸埋在枕头里,梦里的自己又不愿意打扰她。
……
好舒服。
忘记现实里的事,乔鲁诺沉浸在梦境的感受,将那个人抱进怀里。手感超级软,是好抱枕。
等等,自己的手在摸哪里?!快停下!
意识挣扎,但是无论怎么也无法得到梦境的掌控权,梦境自顾自地推进,乔鲁诺眼睁睁看自己的手将她的身体翻面,又将熟睡中的她身上穿的的睡裙掀起。
……等等啊!
乔鲁诺感到一阵诡异的羞耻,梦境将这本不可能出现在梦里的心跳声放大数十倍。
自己在干什么啊,就算自己想当黑帮巨星,也不是为了做这种事啊!
她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等等,这是梦,自己在大惊小怪什么啊。
乔鲁诺大脑里的思路头一次如此混乱,呜呜呜地坐过山车,自己这双手又放在对方的……
乔鲁诺知道那里是哪里,但是一点也不愿意想。
一想不就是承认自己就是这么猥琐的一个人了吗!
被迫感受对方的身体,梦里的触觉微弱,传递到的更多是情绪上的感受——很舒服。
就像是太困了一头扎进枕头,乔鲁诺埋在他自己一点也不想说的那个地方,有点想再睡过去。
不,还是赶快醒吧……
梦中的自己终于抬起头,乔鲁诺想能不能放开她啊,结果自己不仅没有放开,还亲了上去。
乔鲁诺∶……
这肯定不是自己,自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自己可从来没接过吻,梦里却相当熟练。舌头与对方纠缠,她还没醒,舌头软软的像是回弹又回缩的果冻。
会醒的吧,自己这么用力她肯定会醒的。乔鲁诺想想就尴尬,趁对方睡觉猥亵还被当场抓包,自己都想给自己甩几巴掌。
“嗯……”
对方挣扎几下,真睁开了眼。
“乔鲁诺……”
她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气,反而对着这里微笑。
开心又心满意足的笑意,声音也带着小钩子,双手攀上自己的后背。
梦境彻底不可描述。乔鲁诺半是清醒半是沉睡,难道,梦里的设定是情人?可是为什么是她,虽说自己碰过她的身体,可那是在急救,自己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不管乔鲁诺怎么想,梦里还是做到了最后。
乔鲁诺骤然惊醒,身旁哪有什么人,自己怀里抱着的不过是棉被。
难怪手感那么软,因为这就是被子。
心底莫名失落。
身下也怪怪的,乔鲁诺想起梦里最后一秒干的事,心道不妙,坐起身掀开查看,发现自己真的……
呃。
他有几分头绪,是因为自己平时一直忍着,才会做这种梦?果然平日应该抒发掉,不能累积。
乔鲁诺想尽力忘掉梦里那种感觉,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于下午归还打火机,拿到组织徽章。第二天,与布加拉提约好见面,然而到了见面地点,不只布加拉提,那个人也来了。
……还不想这么快就见面。
乔鲁诺在内心哀叹一声,她还向自己讨要徽章。她不是说她不是黑帮成员吗?乔鲁诺看了眼布加拉提,布加拉提眼神示意给她。
乔鲁诺给她,她举起手机拍照。布加拉提用英语混杂意大利语问她,这个也需要记录?她也用英语与意大利语回复,因为好奇,而且说不定以后会遇上假的。
她拍完照,徽章还给乔鲁诺,指尖接触到乔鲁诺的手心。
某不可描述的梦之回忆被唤醒。
乔鲁诺握紧手,跟在两人身后,脑袋不可控地想起乱七八糟的,与此同时,黄金体验的能力被触发。这是他昨天下午归还打火机时在波尔波冰箱里留下的能力,将他的手枪变为香煎,只要波尔波吃那根香蕉,就会形成“自杀”。
既然杀害那位无辜的老人,那就一命还一命吧。
乔鲁诺回过头,发现自己前面的人正在看自己。明眼瞧出对方面上流露出害怕的情绪,乔鲁诺一时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或是感觉到了他的能力。
话说,从第一次见面起她似乎就认识自己,之后的表现更像是了解,可她又说没有替身能力,难道是别的超能力?像是读心术、预知什么的……等下,如果她有读心术,岂不是知道自己刚刚对她?
……
乔鲁诺的心情变得异常抽象。
问布加拉提接下来去哪,布加拉提回答带他见自己的队友,也就是未来的同伴。
“那她呢?”乔鲁诺问出口,而布加拉提却不知怎么回答。
结果布加拉提说她是场外援助。
这不就是没说吗,一听就知道布加拉提是随便编的应付他,不过见布加拉提如此为难,乔鲁诺也不便追问。
接下来,布加拉提讲起热情黑帮,她只在一开始插了句嘴,之后就默不作声。乔鲁诺安静听布加拉提讲完,布加拉提转而关心起她。
乔鲁诺感觉自己目睹一场情侣之间一方闹别扭一方安慰,她是什么心情乔鲁诺不知道,但布加拉提肯定是喜欢她,一和她说话,态度和语气全变了。乔鲁诺只觉此时的自己头顶发亮,有种走在路边莫名被踢了一脚的感觉。
结果到了地方,乔鲁诺更感自己好多余,如果自己没猜错,这里的纳兰迦·吉尔卡和盖多·米斯达也喜欢她。
不过乔鲁诺不觉得这有什么,她看起来人很好,虽然不擅长表达(意大利语很烂),但是非常细心,知道纳兰迦·吉尔卡关心她,提前准备了他喜欢的东西,把纳兰迦·吉尔卡感动得痛哭流涕。
而在纳兰迦·吉尔卡与她拥抱的时候,那个叫盖多·米斯达的人用敌意的眼神盯着两人,当她推开纳兰迦·吉尔卡,他又扬起微笑,而她把礼物给纳兰迦·吉尔卡,他又皱起脸。
这支队伍的关系真是复杂。好在有布加拉提管着,布加拉提拥有威望,不只队里的人听他的,普通居民也会笑着对他打招呼,拜托他帮忙或是想要打好关系。
不过这份威望在她身上不起效就是了。
乔鲁诺沉默地在小队里,观察友方与敌人,将周围人的情报记进心里。因为他杀了波尔波,小队得到了波尔波一百亿里拉,布加拉提接管波尔波的位置,并接下原本属于波尔波的任务,保护老板的女儿。
大家躲在一处秘密基地,乔鲁诺与布加拉提在二楼看守老板女儿的房间,能听见一楼的吵闹声。
“你为什么还没懂!我都讲多少遍了!你脑子是猪脑吗?!”
“福葛,你冷静一点!”
一楼的福葛在发飙,米斯达在劝架。身旁的布加拉提叹了口气,这种事似乎发生过很多次。
那个人说了几句,但声音小,乔鲁诺听不清。福葛很快就被她安抚下,但没过多久,发飙的又成了米斯达。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以前怎么能这样对我!”
不,应该说他是在哭诉。
“秀恩爱一边秀去。”坐在一楼楼梯口的阿帕基不耐烦。
“我早和她分手了!”米斯达怼回去。
没在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她似乎离场了。米斯达与纳兰迦又聊起天,刚刚发生的争吵都像是不存在。
“乔鲁诺,我能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布加拉提忽然开口,乔鲁诺说可以。
“你和她认识吗?或是说有血缘关系?”
这个问题把乔鲁诺问迷了,“没有,不认识。”
“嗯……”布加拉提流露出苦恼的表情,“虽然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亚洲人,但是你们两个真的很像。”
“……?哪里像?”
“神态,语气,你们连动作的幅度都很像。”
“……??”
乔鲁诺一时不知说什么,想了想,“这种可能是性格比较像?”
布加拉提若有所思地点头。
虽说布加拉提没再问,但乔鲁诺记下这件事——自己真的和她很像?
可他完全没觉得哪里像了。
乔鲁诺平时没在意自己的神态与动作,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照镜子,谁会注意这个。但在布加拉提说了这件事后,他开始在意。
仔细观察一下,的确有很多不同,大多数人的眼神不加遮掩,不如说是很难遮掩,晚上乔鲁诺与别人轮班,找了块镜子,对镜观察,自己有一双直率且明朗的眼睛。即使自己不去表达,别人也会因为自己这不加遮掩的坦率而信任他。
布加拉提眼睛里的她也是这个样子?还是说他看到的与自己眼睛里观察到的不一样。
现实没有时间给乔鲁诺思考这种东西,第二天就遭遇敌人,下午前往车站,拿到老板给的“移动工具”进去休息。
刚一进去她就趴上沙发,瘫在那上面,她比老板的女儿还游离天外——这里确实没她什么事。
但是这个姿势,这个埋头的姿势……真的很像……
乔鲁诺很难不想入非非。
纳兰迦与米斯达轮流站岗,其他人暂时休息。阿帕基坐在她旁边,再旁边是福葛,乔鲁诺坐在拐角的另一边。
“喂,你怎么了?”
乔鲁诺还未睡着,就听见阿帕基的声音,他在对那个人说话,而那个人的身子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