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自己也活不长了。
许呈给裴继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先是陌生的男声说裴先生正在洽谈什么事情,有事请稍后再拨,许呈没有挂断,说:“你去和裴先生说,和蔺珩有关。”
电话那边安静了十几秒后,裴继接了电话。
许呈简要说了事情的经过,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裴继那边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然而他说到蔺珩出了意外后,许呈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夹杂人的惨叫,很快那惨叫声就远去了,逐渐安静下来,等到彻底安静后,许呈听到电话那头响起裴继的声音:“把手机给蔺珩。”
“是。”
许呈将手机贴到蔺珩的耳边,低声道,“是裴先生。”
“蔺珩。”手机那头传来裴继的声音,他的声音平稳,“冷静下来,我马上到。”
裴继的声音,蔺珩分析不太出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裴继的声音,就像他还不明白许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药发挥药效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一旦开始发挥作用就会迅速席卷全身,他已经坚持许久了,理智摇摇欲坠。
蔺珩觉得很热,他想要解开衣服的所有扣子,想要水、冰块,或者性。
蔺珩从许呈的手里接过了手机,他依旧靠在墙上,“裴继,我好热。”
他一开口,自己都忍不住蹙了下眉,平日里清越的声音被情欲灼烧,变得软绵绵起来,像是从一团薄云变成一团甜软的棉花糖,每一个尾音都带着砂糖般的甜腻。
裴继那边顿了下,说:“蔺珩,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要到了。”
他又说:“很热吗?让许呈去给你倒水。”
荒山野岭,哪里来的水,但许呈还是出去了,没一会儿端了一杯凉水回来。许呈拖着杯底,喂着蔺珩喝了些水,只喝了几口,蔺珩就摇了摇头,握住许呈的手腕,把杯子推远了些,没有用,水和冰块都没用。
许呈的手腕颤了下,把杯子收了回去,放到了地上。
裴继又说了些什么,蔺珩没有听清。他还在想为什么许呈会在这里,又和裴继有什么关系,理智有些模糊了,热潮一阵阵涌上来,蔺珩无法做到一边听裴继讲话还能一边思考。
面对裴继的话,他只偶尔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
裴继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耐心,他低声安慰着蔺珩,一刻不停,一旦蔺珩不再说话,裴继就会说些别的,他要确保蔺珩在他没有到达之前不会失控。
许呈沉默着待在一边,隐隐觉得心惊,也许裴继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
裴继对一个人温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这事就是发生了,而且就发生的对象就是他派人去抓的任务目标。
真令人绝望。许呈想。
蔺珩听着裴继的话,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高中的画面,也许他真的被药烧懵了脑袋,裴继还在说话,蔺珩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说:“裴继,之前你从未对我这么温柔。”
裴继蓦然沉默下去。
蔺珩闭上眼,“床上也是。”
“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蔺珩像是自言自语,好热,真的好热,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白炽灯,一片恍惚,耳边一直是裴继的声音,思考中断了,他不可抑制地被拖进了那些过去与裴继相关的记忆当中。
“那时候我才十七岁,但我告诉你我成年了。”
“我知道。”裴继说。
第一次做的时候,蔺珩穿的还是c市一中的校服,拉下校服拉链,是少年人匀称的身材,青涩地像初春第一抹嫩芽。裴继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对人起过什么欲望,他的一生都在为活命、权力和金钱而不停地向前,从不止步。
直到遇到了还是少年的蔺珩,才明白什么叫作欲望。
许多人认为c市是他的屈辱之地,因为被闫楚魏联手逼出a市,只能在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待在c市。可是真正返回a市后,他却总是想起蛰伏在c市和蔺珩在一起的日子。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蔺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包养对象?不是在一起时,而是在他为了重回a市离开蔺珩那一年。
“所以裴继你真的是混蛋。”蔺珩轻声说。
“蔺珩,这是”
“但我从不怪你。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蔺珩打断了裴继的话,他知道裴继想说什么,但他不会让裴继说出口。
裴继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却是一个合格的金主。在他一贫如洗的时候给了他许多许多的钱,替他解决了许多妄图泡他的混蛋,又教他如何快准狠地出拳、踹人,然后最后在他考上a大后消失,完美得像是上天派来帮他的。
如果再也不出现就好了。蔺珩想。
蔺珩这样想着,可是说出口的却是:“裴继,再快一点,我好热。”
这声音像是一股水蒸气,透过声筒传到裴继的耳边,软绵绵地笼罩住他,怎么都驱散不了,让人又湿又热,每一寸皮肤连带骨头都在升温。裴继罕见地感到一丝烦躁,司机已经超速了,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车鸣声,咒骂怎么开车的,即便如此,裴继还是觉得不够快。
蔺珩说完后挂了电话。
许呈从蔺珩手中接过手机,蔺珩此刻正闭着眼睛,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的脸上泛着潮红,呼吸也比刚才重了些,许呈的目光下移,落到那被解开扣子的衣服内,他看到蔺珩的锁骨上有一个很浅的红痕。
那红痕很浅了,但是在白皙如玉的皮肤衬托下依旧很是明显,许呈莫名觉得那里一定是被咬留下的痕迹,因为寻常的吻痕不会留下那么久。
也许是他想的太投入,蔺珩聚拢了衬衣他才反应自己刚刚在干什么,许呈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或许还有些别的情绪,但是在如今的情景无法细想,他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件事,然后等着裴继如何处理他。
“他快到了。”蔺珩说。
“裴先生很快的,”许呈说,“请您再坚持一下。”
像是为了回应许呈,下一秒仓库外响起巨大的轰鸣,还有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嗡嗡声,有什么人从直升机跳了下来。仓库的门许呈让司机和赵父给关上了,所以看不清仓库外的情形,但许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我说的他,不是裴继。”蔺珩平静地开口。
不是裴继?那会是谁?
只几秒许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今天抓蔺珩到底为了谁,那就是谁来了。
闫辰川居然真的来了?原本今天帮助赵家,他就没有指望过能靠一个情人就把闫辰川引来,意外太多,他几乎都要忘了原本的意图。
蔺珩与闫辰川的关系,裴继知道吗?蔺珩又是什么时候和闫辰川在一起的?想到最后,许呈开始想自己会死在闫辰川手里还是死在裴继手里。
蔺珩抬起头,看着许呈,问:“许呈,你想活命吗?”
许呈站着,停了下,回答:“当然。”
蔺珩有些疲惫似的将胳膊搭在屈起的腿上,抵抗药效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他垂下眼,声音有些倦怠:“那请你,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许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蔺珩在指什么,现在想来,不只是裴继不知道闫辰川与蔺珩的关系,恐怕闫辰川也不知道裴继和蔺珩的关系。站在a市顶尖的两个男人,竟然拥有同一个情人,如果不是情境不对,许呈都想问一问蔺珩到底想做什么。
蔺珩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竟笑了下,说:“和其他人相比,我没什么想做的。”
之所以隐瞒只是因为现在还没到他们该知道的时候。
许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仓库的门又被踢开,这门今日被踢了几次,恐怕再来一次就会直接报废。门外许呈留下的人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估计已经被解决了,如今仓库内外只剩下了许呈一个,蔺珩知道许呈是聪明人,不是赵予丞那样的蠢货。
闫辰川从这尘土中走来,他身后谁都没有跟着,外面一通声势浩荡,然而到了此刻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闫辰川的脚步声。
许呈注意到闫辰川的下颌溅上了一些血。这血应当是热的,许呈想,是谁说豪门世家从不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只是没有逼到份上罢了。
闫辰川脚步未停,他像是完全忽视了许呈的存在一样,从许呈身边走过,来到蔺珩跟前,做了许呈一开始想做却考量再三没有做的事情。
他将蔺珩抱了起来。
蔺珩不喜欢被这样抱着,但是确实不剩多少力气,不愿意揽住他的脖子,可是又怕掉下去,只好揪住闫辰川的衣领,只是这样就像是在索吻一般,闫辰川低下头亲了下蔺珩,声音有点低哑,道:“没事了。”
他眉眼处积攒的阴沉消散了些,蔺珩的身体很烫,透过薄薄的衬衣传递到他的胸膛处,令他一直躁动不安的心脏慢慢平稳下来。
为了找到这里,他惊动了太多的人,也和许多人撕破了脸,他本就不在意这些,蔺珩出了事,更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了。还在国外的叔叔打电话过来叱骂他疯了,闫辰川想,这种程度就叫疯吗,如果蔺珩真出了事,他才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疯子。
许呈安静地看着闫辰川亲密地亲吻蔺珩,蔺珩眉心蹙起,明明是不满的样子,却比刚刚鲜活许多。察觉到许呈的目光,闫辰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也早就想好了这些人的一万种死法。
如果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会亲手将这些人挫骨扬灰。如果说之前面对赵予丞他还存了些发泄怒火的心思,现在这些都消失了,他想让这些人死。
但现在只是想想,闫辰川很快收回目光,他已经吸取了教训,他不会在蔺珩面前做这些。蔺珩不喜欢的事情他就不做,如果非要做,那就不告诉蔺珩,他应当保护好他,而不是给蔺珩惹麻烦。
闫辰川抱着蔺珩出了仓库,直升机的探照灯开着,将这片荒野照得亮如白昼,这片并不大的荒野竟围绕了数十人,这些人装备精良,个个都身材高大健壮,并不像平常的保镖,见闫辰川出来,他们都低下了头。
蔺珩揪着闫辰川衣领的手松动了些,他真的很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仓库外的种种他已经无法再去注意。等到闫辰川抱着他上了直升机,蔺珩再也克制不住,他攥紧闫辰川的衣领,猛地一拉,将毫无防备的闫辰川拉低,贴到了他的胸前,主动将已经挺立起来的红润果实送到闫辰川嘴边。
闫辰川的嘴唇擦到了蔺珩的乳尖,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脑海中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处置许呈,连带着裴继,参与这件事的每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不重要了,至少现在不重要了。
闫辰川丝毫没有因为蔺珩被下药自己是在占便宜的自觉,他只知道聪明的人向来会把握时机。
炽热又湿润的唇舌含住乳珠,蔺珩全身颤抖了下,令人战栗的快感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他喘息几声,拽住闫辰川的头发,然而疼痛没有让闫辰川松口,他更兴奋了,埋在蔺珩的胸口像捕获了猎物的犬科动物,用犬齿抵住乳孔,蔺珩好像格外受不来这个,抓住他头发的手骤然收紧。
尖锐酸麻的快感直击大脑,理智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诚实地闷哼出声。过了好几秒,蔺珩才反应过来刚刚发出了些什么声音,他的手都软了,卸了力道后拽住闫辰川的头发手就变得像是在抚摸,仿佛在奖励闫辰川做得很好一样。
红肿的乳头被这通玩弄,缀吸出一个红嫩的乳尖,嫩生生地挺立着,另一边还未被这样吮吸,但是被情欲文火煎熬,变得圆鼓鼓的,用手心按住,就在手心里揉弄一颗覆盆子果实。
蔺珩闭着眼缓了缓,他还记得他们在直升机上,在高空之上,至少要等到落地再做。
闫辰川也是这样想的,但他所想却不是安不安全,他不想让蔺珩的声音被别人听到,哪怕飞行员是心腹也不行。他直起身来,哑着声音,也在忍耐,低声道,“换个姿势,我给你舔舔。”
蔺珩被他直白的话说得有些羞耻,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但他原本力气就比不上闫辰川,此时被下了药更无法反抗,他别过头的功夫就被闫辰川揽住腰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他被闫辰川放到了大腿上。
这姿势太暧昧,面对面的姿势,蔺珩的衬衣大敞着,一切都无所遁形,闫辰川按住蔺珩的后背,埋在他的胸口,将那颗还没有舔舐的乳珠卷入口中。
蔺珩顿时挣扎起来,刚刚还可以推拒一下,然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了,只好被这样按着吮吸胸口,闫辰川像个狗一样,叼住果实就不愿意再松口,不用说,马上这个乳珠也会从圆鼓鼓的果实被吸出一个枣核般的乳尖。
情潮一阵阵涌上来,蔺珩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快感让他变得有些迟钝,不一会儿,他微弱的挣扎也消失了,任由闫辰川埋在他的胸口,原本放在闫辰川肩膀的手也变得像是在抱住闫辰川的脑袋让他含住乳珠。
他们正在高空之上,往下看是灯火通明的a市,而窗外就是洁白的月,没有人会看到他们,但是蔺珩还是觉得无比羞耻,这个姿势,他垂下眼就能看到闫辰川的黑发,好像是他抱着闫辰川不肯松手似的。
蔺珩在这羞耻感中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努力抑制住呻吟。衬衣掉到了臂弯,露出了莹润的肩头和大半白皙的背脊,清透晶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子将他浸了个彻底,他全身都是月亮的白,然后他的肩头一颤,被闫辰川咬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呻吟,那洁白无暇的背脊上也迅速攀上淡淡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