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让蔺珩知道。
魏羽琛对着手机回答：“在一起，哈哈，我们是朋友。”
蔺珩那边又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魏羽琛是闫辰川的发小，赵予丞得罪了闫辰川，魏羽琛又怎么会和得罪发小的人做朋友。
那点模糊的猜测正在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你的号码吗？”蔺珩又问。
他的话题转变得太快，魏羽琛一时间没有跟上，想了下，魏羽琛谨慎地回答，“是我的。”
说是他的，那么为什么打电话的解释权就在他手中，而且，魏羽琛想道，不管以前是不是，反正现在是了。
“那我就存下了。”蔺珩的声音很轻，但是通过免提整个房间都能听到，“之前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魏羽琛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实实在在愣了两秒钟。
反应过来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圆了。
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蔺珩、蔺珩一直都想要他联系方式吗？只是之前没有机会？什么意思？怎么没有机会，之前不是送他回学校吗，多好的机会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蔺珩为什么要他的联系方式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如果不是周围有人，魏羽琛想抽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别多想了，也许蔺珩只是为了感谢他。
但他还是觉得一丝别扭，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这辈子撩惯了美人的魏少还没想过会因为对面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破功脸红。
不只是魏羽琛惊讶，连缩小存在感的赵予丞都忘记恐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不成他猜得没错，真是蔺珩出轨了，还是出轨的魏少？但是怎么敢在闫辰川面前就这么放肆。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向歌也忍不住对闫辰川投向复杂的眼神，七分同情，三分疑惑。
闫辰川没什么表情，只是握住酒杯的手隐隐有青筋浮现。对上楚向歌同情的目光，他甚至还有闲心笑了下，这笑不达眼底。
“你先别存这个，我等下用我的号打给你算了算了，你存吧，等下我用另一个号打给你，那个号我经常用一些。”
蔺珩嗯了一声，又说，“我与闫辰川分手了，你知道吗？”
“知道。”魏羽琛回答，他没有说其实你们分手没有几分钟就被我知道了，因为那天我根本没走，他安慰道，“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
“闫辰川还好吗？”蔺珩问。
怎么话题绕到了闫辰川身上，魏羽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蔺珩不会对闫辰川余情未了吧？他又想起来了那天他送蔺珩回来，蔺珩希望他隐瞒被胁迫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想着这件事，都许久没有寻欢作乐了。
想到这里，魏羽琛感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还好。”魏羽琛语气复杂回答道。
他看了眼地上的赵予丞，真是好到不得了，还有心情教训垃圾。
他又问蔺珩，“那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很好。”蔺珩诚实回答，这段时间苦恼许久的作业终于完成，还被教授评为优秀，他的学业生活确实顺风顺水，称得上很好。
他说的“我很好”三个字落到魏羽琛耳边却不一样了，脑海中浮现蔺珩那日在蓝调脆弱的神情，魏羽琛总觉得蔺珩在故作坚强，魏羽琛再次安慰道，“分手很正常，人要向前看。”
“你不用担心。”蔺珩听出了点魏羽琛话里的关心，想了下，他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分开是正常的，我和闫辰川并不合适，分开对他对我都是很好的选择。”
“你值得更好的。”
蔺珩没想到魏羽琛会这样说，停了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了些笑意，“谢谢你。”
说完后，蔺珩接着刚刚的话，“我已经彻底放下了。你不必担心。”
接着，蔺珩在心里开始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咔嚓一声，是酒杯被捏碎的声响。碎片从手心滚落到地上，一片一片，手被玻璃碎片割伤，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与橙红的酒液混杂一起，滴滴答答往地上落。
闫辰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在赵予丞楚向歌惊异的目光中，踩过玻璃残渣，从怔愣的魏羽琛手里拿过手机。
拿着手机的手还在往下滴血，但他毫无所觉，他整晚漫不经心的面具裂开一个角，露出一点阴郁与偏执的内里，这副失态的模样连魏羽琛和楚向歌都从未见过。
“蔺珩，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丢下我。
闫辰川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刚刚对面还是平淡语气的蔺珩骤然变得冷冰冰起来，蔺珩的声音好像结着冰碴，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闫辰川的发言，“闫辰川，果然是你。”
那声音如此冷淡，如此清晰，也是如此的笃定，好像他早就料到闫辰川会接电话。
这话出乎所有人意料，连原本还在惊愕于闫辰川失态的楚向歌脸上也显出一点错愕来。
“你在对赵予丞做什么？”蔺珩冷冰冰问。
坏了，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