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完了,他才随口道:“你很喜欢百合粥吗?”
“第二喜欢。”温舒白回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冰糖雪梨。”
“那怎么不让你家佣人做给你吃?”陈彦迟理所当然地道。
“大家都睡了,干嘛要那么折腾?”温舒白用纸巾擦了擦唇,突然咳嗽了一声。
“今天降温,你好像有点着凉。”陈彦迟语气关切,又嘱咐道,“你等我一个小时,不要那么早就睡。”
“为什么?”温舒白奇怪。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陈彦迟只是卖关子。
尽管陈彦迟不说明,温舒白还是遵守约定,等了他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她再次接到了陈彦迟的电话,他低声笑着,语气里带着雀跃期待,缓缓道:“温舒白,我在楼下。”
温舒白惊讶地走到窗边,看见陈彦迟的车确实进了院,但人没上楼,正站在那棵矮松旁。
“下楼吗?”陈彦迟问她,声音有点抖,“外面还挺冷呢。”
窗外一阵风吹进来,温舒白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陈彦迟穿得单薄,在不停地踱步。
“我这就下来。”
温舒白说完话,就去寻了件爸爸的外套,这才下了楼。
管家正站在门口,上前给她撑伞。
她一出别墅,就看到陈彦迟张开手臂,右手将保温饭盒提高了些,浅笑道:“给你,你第一喜欢的冰糖雪梨。”
温舒白却没有直接接过,而是默默把外套披到了他的身上。
陈彦迟的双臂都跟着僵了下,眼里有一瞬的动容。
“冰糖雪梨是你亲手做的?”温舒白这才接过了东西,轻声问他。
“对啊,我刚做的。”陈彦迟垂眸回道,“你喜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它刚好清热止咳。”
“你怎么不上楼?”温舒白捧着饭盒,心里多少有几分感动,“站在这里等,怪傻的。”
“本来是想上去的。”陈彦迟解释,“但天色很晚了,我怕我上去会吵醒你爸妈。”
温舒白看他没有直接走掉的意思,又不愿上楼,索性邀他上了自己的车,两人再聊几句。
于是只剩下管家一人,留在原地感慨:好怪一人,刚才非不要他帮忙撑伞。
陈彦迟刚一上车,就注意到了后排座上放着的那几束鸢尾花。
都是精心包好的,在深黑包装纸的衬托下,蓝紫色鸢尾看上去愈发清冷优雅。
“这是谁送你的花?”陈彦迟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他好像始终带着一种警惕,是守护一处的“卫士”。
温舒白回他:“我闺蜜的妈妈。”
“我家司机忘了把花拿上楼。”她庆幸道,“幸亏我现在下来了,否则明天花肯定变了样子。”
陈彦迟的警惕顿时烟消云散,“卫士”的姿态也跟着收起。
他看着温舒白对门口的管家招了招手,嘱咐将花都拿上去。
才又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追求你的男生送的呢,弄得我好紧张。”
他状似坦诚,让温舒白不由多说了句:“我当然有分寸,就算他们送,我也不会收。”
从小到大的那些规矩,对于温舒白而言是耳濡目染。
既然有了家里安排的订婚人选,她自然格外注意同其他异性的相处界限。
这番话让陈彦迟终于放松下去,他环视起温舒白的车,看到前面放着的几个毛毡玩偶,眼里下意识多了轻蔑嫌弃,随意道:“你家司机的疏漏原来还不止今天的事,像这种廉价的小东西,又旧又破,也是他乱放的吧。”
他只当温舒白留学四年,很少回来,豪车大概是被司机私用了。
温舒白疑惑地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才知道他口中的“廉价小东西”,是许佳宁妈妈前几年送她的那几个毛毡玩偶。
她一时没有说话,可心里想要和陈彦迟多聊几句的念头已彻底被打消。
陈彦迟看她表情不对,隐隐察觉到什么,连忙慌着找补:“不过我也一样,喜欢收藏点旧东西,我爸就说我不务正业。”
找补的方向完全错了,温舒白想笑一笑打破尴尬,可终是没笑出来,只勉强道:“其实我是羡慕佳宁姐妈妈的手艺。”
“她很精通插花养花,花店生意超好。还会做毛毡玩偶,手特巧,是很热爱生活的那种人。”温舒白又道。
关于许佳宁的事,温舒白同陈彦迟说起过几次。
但陈彦迟好像兴趣不高,即使是此刻,也没想出几句能应答的话。
这使得温舒白更加没了兴致,又聊几句,就推说困倦,同他告别上了楼。
陈彦迟只好也回了家。
陈家对待佣人很严格,见他回来,这才都散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