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眼皮耷拉着,毫无生气。
耳边,仅仅隔了一墙之隔,那道熟悉,苍冷的低沉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但是他听得很模糊。
好像在说,“一起杀了。”
很斩钉截铁,当机立决。
穆久伸出手,往墙壁扒拉着,直到划下一道血痕,那道声音随着脚步声,早已远离,不复存在。
他虚音喃喃道,“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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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祁拿着一沓钱,用信封包的严严实实,再次来到了那个旅馆。
胖女人正在打麻将,听说有贵客来了,屁颠屁颠的扭着腰身走了出去,见到是临祁来了,有点扭捏的问道:“你来啦,小爷。”
临祁废话不多说,将手上的信封递到桌子上。
“他这段时间,看起来怎么样?”
胖女人脸色不太好,有点难为情的开了口,“不是我不想收,是不能收,这钱我要不得。”
“怎么了。”临祁微微蹙眉,略有点不爽快的瞥了眼胖女人,觉得对方可能是嫌钱少了,不想为自己办事。
但下一秒,胖女人说,“早上来了些军官,把瞎子还有他偷偷养的小孩子,一起带走了。听说,回不来了。”
胖女人的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
那一刻,临祁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蚂蚁啃咬过,他呼吸停滞,还没等缓过神来,拔腿就冲出了门外。
胖女人看着桌上放着的一沓钱,急忙喊道:“小爷,这钱,还要不要啊?”
“不要我拿走了。”
临祁没有回应她,背影石沉大海了般,消泯不见。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膝盖连着脚底,在往下坠,泛着酸。
他疯了似的踩着油门,狂躁地往前方的道路快速行驶去。
临祁很少有这么后悔的事情,就在早上,是他亲自下令,要杀了那个男孩。因为他的父母是重罪间谍,为了保护机密被泄露出去,只能株连全家,不能留活口。
至于他们口中那个“无辜”,跟小男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男人,是他临祁,亲口说,屈打成招,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
他做事一向冷酷无情,坚决狠辣,但没想到有天这份别人不该有的魄气,会伤到自己最不想去伤害的人。
如今,可能还要了对方的命。
行驶过大大小小,弯曲拥挤的街道,路边全是来人来往的,还有川流不息的潮流,顿时他眼眶猩红,火急火燎到最后失去了理智,因为开的太快,最终车子驱向了歪歪扭扭的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