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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就抹嘴光净,惬意地窝后去,长叹一声。

秦巧将煮沸的茶炉端到他身前,“那我们便走了,您也别冷地呆着,早些歇着吧。”

胡老喉咙里胡乱嗯哼一声算作答应,看崔三斜高一个尾巴似的跟在秦巧身后,扬声喊了句:“镇上有家木匠铺子,是我一老友。他想收个徒弟,小白,你要去不去?”

崔三还没反应过来,秦巧已经笑呵呵地连声答应,“胡老真心疼我!再往后,我还给你送好粥食!”

胡老扭脸不愿看她,只不过听她叽喳地跟崔三说明日拜师的事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笑了,又连忙止住,搂住肉嘟嘟的黑猫,往内间去了。

青口镇不小,容下有十数乡里村。

往日秦巧早起一旦柴火,步赶步送到镇上,卖上十几个铜板。再一铜板换一碗熟水,暖过身子,在日中前就能归家。

今日照旧这般安排,只不过出入多了个崔三。

阮氏早早安顿了滚过肉糜的粥米,盯着他们吃过送出门,才继续回屋子安歇上。

天冷,正适合睡个回笼觉。

一路上无话,到了镇上,一个向东寻胡老说的牛家木铺,另一个向西,那处远些,但住的是些稍富裕的人家,柴火容易出手。

秦巧道:“你先行,我看着你走。”

崔三抿抿嘴,手指蜷了下,想比划些什么。

秦巧看他目光躲闪,顶房梁的个头如今却缩着肩膀,一副贼儿样子,瞧着可怜又不正派。

她呵呵手心,觉得暖些了,贴在他脸上。

因他身量长些,自己都不得已仰着脸。

“天凉,你脸都白了。”

她来回搓了几下,傻呵呵地同他笑笑,伸手解下项帕示意他低头。

项帕是阮氏用上回买的新布做成的,料子色寡淡却厚实,朝前的夹芯续了些碎棉头,往嘴上一堵,半张脸都在里头。

她往上轻提了下,将他耳后被刺过的墨青字眼遮住,“就这般去吧。”

他是在汴京里见识过的贵郎君,区区一个小镇,吓唬不住他。

崔三摆着头蹭了蹭,鼻息之间是清淡的皂香气,是她残留下的味道。

有此念头,心上蒙郁的畏惧渐渐散了。

他比划了下手指——我们一同归家?

左右的两个‘小人’指头来回扑腾,秦巧心里发笑:“自然一并归家。你先在木匠处呆着,今日镇上有小集,卖了柴火,我来寻你,再一并买些家用。”

柴火不贵,但是积少成多。

看天,再往后还得冷,家中的蚕还没加茧子,先购上些棉花做几件御寒的衣裳,若不是实在扛不住。

她目送人拐上小道,再看不见身影,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