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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全看她没有想打交道的意思,也不勉强,弯腰从篓子里翻出一小布袋搁在桌上,冲屋子里喊了一声:“嫂子不用忙活,搭搭手罢了,别放在心上。”

不等阮氏反应,话罢,便与秦巧拱手作别。

他个头不高,手上力气却大,走得又快又稳。

阮氏听声匆忙出门,人影子都没了。

她不由嗔怪起来,“二娘,怎好让人家一口水不喝就走了,这要是传出去,旁人该说咱家失礼数了。”

秦巧提上布袋,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阮氏叫她看得心虚,嘟嘟嘴,侧身先让她进了灶屋。

秦丰收正和水缸里的鱼玩得入迷,哪里管她们热闹,只是看见妹妹,扯着人同他一边蹲着,嘀嘀咕咕个没完。

阮氏清清嗓子,见没人搭理自己,便翻着布袋子,自鼓捣起来。

欻欻地几声,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秦巧扭头,顿觉眼前亮,挑眉看向阮氏:“哪里来的油灯?”

“自然是我买的。”

阮氏心中得意,偏不多舌解释,且等秦巧耐不住开口问自己购灯的钱财。

她沉得住,秦巧比她还如磐石,嗯一下,又扭头同秦丰收逗弄起了缸中鱼。

好半晌了,阮氏一泄气,“我的姑奶奶,可叫我心焦死了。”

秦巧这才起身,同她一道坐在桌前,“你从何处蹙摸到的铜子?”

阮氏先还装相,真要说起来,面上却漏了几分腼腆。

早些时候小心惯着,如今这小灶屋都是自己人,她却依旧压着声音,“日间你出门了,我左右无事,将你哥哥锁在家里,去码头上寻了差事做。”

话说着,手指头在腰眼处抠索了半天,再举起来,秦巧便看她掌心躺着一枚通宝铜钱。

桌上的油灯昏暗,人语气息流动,带得光影闪烁。

秦巧瞄了几眼,便看出阮氏手背上多了不少深浅不一的伤,手指头缝里塞了不少泥垢。

“什么差事?”

说起这个,阮氏终于欢脱起来。

“二娘,你是打北边回来的,门道路数知道得不多,别看咱们满井村又偏又小,却是个养活人的好地界呢。”

满井村往东不到两里地,便是大罗湾。

那里湾口子深,渔户出海、海商进出、漕帮买卖、大小船舶筹建起来,那可比去县里赶集市还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