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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同独孤及信在戚府上住了好些时日,待到后面南淳府军每日来往到底诸多不便,独孤及信便将云枝率先送回到国公府上,他从宫中出来便能直接回府去。

他早知云枝在娘家住着千般舒适,万不想轻易回国公府,早早便先同师父和师娘打了招呼,二老齐上阵,这才顺利成行。

云枝倒也没有那般不悦,她是个醒事的,只要旁人不会触犯底线,云枝很少同人起争执,她是个极柔和的娘子。

不过那程家欺负妃令的事情,她是一直记在心上的。程景秀大概是看姨夫被流放临南,既想攀着戚府的权势,又看轻妃令是罪臣之女,所以在外有些口无遮拦,几次将妃令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云枝本想让他帮忙收拾程景秀,见他回府之时脸色却尤其难看,便知宫里又出了事情,恐怕不是小事。云枝将已经在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那程景秀她自己去收拾足矣,

“是官家出了事?”

独孤及信拥着她,将脑袋支在云枝发顶,“官家的小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太皇太后一味要从他手里夺权,将人养得奸懒馋滑,官家却觉那是个好的,一心要往后宫钻。”

他自小要为自己打算,不曾多享受阿娘温暖的胸怀,对这等不入流的表面示好嗤之以鼻。

“官家是个孩子,阿兄总拿他当个大人来看,便将人推得越发远了去,纵然不是太皇太后,也会有旁的人叫他心生依赖。”

独孤及信却只冷哼一声, “官家若是将自己同旁的孩童一般看待,便也枉费先帝如此看中,倒还不如将武都王提来顶上。”

云枝知他能力卓绝, 自命不凡, 从前在宜园里对师兄弟们便是这幅很瞧不上的模样, 如今做了官家的师父, 依旧不改他傲娇的性子。

“官家被先帝看中定然有旁的过人之处, 阿兄就不曾看出来?”

他摇头不迭, “未看出来, 胆小怕事又骄纵任性,哪里有郎君担当的模样。”

“瞧你, 把官家贬到泥里去了。”

云枝也不同他分辨这些没用的, 这人犟头犟脑想也知道心思不会轻易更改。

“谭家那事还未曾解决不成?我看太皇太后且要给你好看, 洪将军之事恐怕只一个开头罢了, 今日官家又惹得你这般生气, 也是太皇太后的手笔吧?”

他净了手跟着过来用饭,轻抬了抬下巴,“除了她, 宫里哪里还能有第二个人敢同我叫板。”

“——不过咱们的人已经安排了下去, 官家这会儿才想起来跟着太皇太后走, 有些迟了。若是前几日, 没有官家龙印,咱们这烟气税的政策未必能如此顺利进行下去。且看谭家到时候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同咱们接着碰上一碰。”

独孤及信说到做到,同官家约好那日自己姗姗来迟。未曾想官家不曾出现, 却是谭家那位谭侍郎在殿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