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粗活?”
云枝咀嚼她说的这几句话,她方才扶着自己之时,那指尖皮肉细腻,分明是仔细作养的模样,为何说自己是做些粗活。
她见云枝起了疑心,赶忙说道,“也会给宫里不受宠的娘子们治病抓药,不曾荒废医术,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太皇太后对独孤及信的打压之势却愈演愈烈, 正经主子一时半刻奈何不得,便从他手下之人开始入手。
洪四海无端被引入郡公府一案,那日正逢独孤及信在宫中讲学, 洪四海回府办事之事, 被在国公府外守株待兔的衙差逮个正着。
若是对抗起来, 衙差们哪里是南淳府军的对手, 可在国公府门前冲突叫自家人难堪, 洪四海倒也不曾抵抗, 见了来人心下了然给独孤及信留下口信, 便随着一起去了。
郡公在牢内等了十几日,他这大儿子确实说到做到, 果真一点解救的意思都不曾有, 甚至他故意拉他下水, 独孤及信也并未有怨憎之言。
仿佛郡公真的是个陌路之人, 任凭他如何出招, 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对面之人根本不屑接招。
这日却见一熟悉身影也被关了进来。
“洪将军?”
郡公却率先发笑起来,独孤及信连身边之人都护不住, 这天要变了不成?
“郡公。”
洪四海不忘对他恭敬行礼。
郡公却摆手摇头, “如今早已不是郡公了, 阶下囚罢了。”
“不过见了洪将军, 倒叫某颇为意外,你主子的能力比天大。坊间吹嘘之时说他代天子理政, 仿佛已经是天下第一等,如今怎么连你都捉了进来, 可见他是表面风光。”
“国公爷秉公办事,既然我有嫌疑, 走这一遭也好洗刷冤屈,若是国公爷直接替我压下去,反倒落了旁人口实。”
郡公冷笑一声,笑他却是个天真的。
“你主子就是个兔死狗烹之辈,你还未看得出来么?”
洪四海知他父子二人积怨已久,且如今这境况,说多错多,恐怕还会叫谭家人抓住把柄,自然不会再同郡公细说其中道理。
他不想再去辩解,多说无益,国公爷自有他的道理。
谭家和都督府暗中过招较起劲儿来,独孤及信这边一时都还以守为主。谭家先后将临南郡公府查抄,又绑了洪四海进大牢,一时气势正盛,看似仿若压倒性的胜利。
独孤及信倒也不急于一时,太皇太后既然要同他过招,他倒也不介意同贵人玩玩。云枝起身替他打理衣裳,又问起洪四海的事情。
“洪将军受牵累,如今投到牢里,也不知会不会遭些毒手,若是屈打成招可怎生得好,要不要咱们施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