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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请先生代为传达,同云枝的亲事,便——作罢了吧。”

安执白脸上已渐渐爬上绝望之色,这乾朝大地广博,怎的就容不下一个简单赤忱之人。

戚如敏闭了闭眼,他倒果真并未错看安执白。

“想好就好,想走便走,你当我戚家儿女是在同你游戏人间不成?”

安执白正要起身的身影微微愣住,分明能从戚如敏的字句之中嗅到一丝转机,“先生?”

“年轻热血不是坏事,”戚如敏端坐下来望向窗外,手边的茶盏早已经凉透了,他端起来指尖便感受到凉意,“我整日与你们说起,不论做何事之前要先同秦国公知会一声,你可听了进去?”

安执白轻摇了摇头,“此事,学生不敢同第二人说起。”

他将茶盏放回了原位,“要想娶我云枝为妻,便不能如这般无所顾忌,害惨了自己也拖累了别人。”

戚如敏看着他挺拔的脊背,想起他自小眼中便揉不得沙子,哪怕对上长辈,是非对错也非要辩上一辩。

“此事暂缓。”

“先生——”

“你若要同师父恩断义绝便罢,不然必得听我安排。”

安执白不敢再多言,只是红着眼看向上首的戚如敏。船上孩子的惨状,日日折磨他难以入眠,若是叫他袖手旁观,他倒情愿辞去这一身重担,上大理寺门口长跪鸣冤。

“所有证据暂时交由为师保管,近日不许你再独自查探此案。”

“——待大家聚齐,再商量个结果出来,好过你莽撞独行。”

安执白大感意外,原本以为先生会作壁上观,也预想到先生会动了将自己赶出师门的心思,只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戚如敏是个良善之人,安执白也不过是在赌先生良心未泯。

“先生,学生替受难的孩子在此谢过。”

戚如敏受他一拜,摆手叫他退下,不由又愁上心头。

独孤及信来信,大理寺少卿那日直接将所有证据交由他手上,之后他派人去暗中追查了几日,确定执白所写文书中内容非虚,便建议戚如敏暂缓安执白同云枝婚事。

戚如敏左思右想,这时候又突然推迟婚仪,对云枝的名声恐怕更为不好。本就因与梁王婚事告吹,在京中受了不少指点,这会儿要是再有变故,恐怕真要将孩子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