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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公眉心一跳,“安家若是出手恐怕伤了云枝,咱们的人该出手了。”

……

那日下值,戚如敏却突然将安执白叫来房中。

安执白才进了房内便觉先生表情严肃,屋内一时安静,他赶忙行了一礼。

“先生唤我,所为何事?”

戚如敏将一封手书扔去了案上,眼中几欲喷出怒火。

“安家发财,发得竟是这个财!”

他多年来同安家来往密切,竟未曾察觉安家在暗中做得这些生意,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被刻在耻辱柱上受万世唾骂的。

安执白心里居然一松,他知叫人知晓此事只是迟早的事情。多年来自己战战兢兢,就在自己已经同安家割席之时,居然又被爆了出来。

戚如敏焦躁的在房中来回走动,“你们这不仅是要害安家完蛋,是想连着我戚家一起毁灭了才算。”

安执白落寞在地心站着,“先生说得是,安家迟早是要完蛋的。”

“你一早便知安家的生意有问题,是不是?”

“此前年少,家里并未告诉我详细,是到了京中才知晓了全部。”

戚如敏将一枚笔山砸去了安执白身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学生以为自己有能力将这些东西从安家剥离出来……”

“糊涂。”

戚如敏气得心口隐隐作痛,“如今呢,非但剥离不出,甚至牵扯进了二王倒卖物资之事。你当如何,要我云枝同你一起受万年指责么!”

安执白猛然抬头, “我已与安家绝了关系,不会再受安家牵制。”

“乾朝重仁孝,你才进士及第便同家人决裂, 可知不但世人不容, 连朝中同僚亦不会对你重用, 你的仕途便走到头了!”

“你将收集好的安家罪状投到大理寺去, 以为大理寺便敢直接上手去查不成?若不是被你大师兄拦截回来, 你可知会捅下多大的篓子!”

他是近几年自己最为看重的弟子, 比舒温果决, 较独孤及信积极,不然也不会同意将云枝嫁与他。如今看他受家人牵连拖累, 心里怎能不痛心。

“此举实则莽撞, ”安执白的每一句话都踩在戚如敏的怒点之上, “法度之中还应亲亲相隐, 你自行检举安家, 到时一样要受刑挨罚。”

“重案不应避亲,”安执白撩起袍角,重重跪在戚如敏面前, “我多年求学, 读书识理, 虽教条但知对错, 既然也无力将安家拨回正道,自然要让有能力之人去做。”

戚如敏不能说是毫无动容, 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在一条不知前路的道上踽踽独行, 确实也是难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