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颇为怀疑,还需从旁处判断究竟是不是她,“那娘子的样貌你可有看到?”
“是个年轻的娘子,标致极了,满南淳再寻不到第二个的人物。好似是秦国公的小妹,总之国公爷照顾一夜,那神情也是狼狈极了。”
“良医可知那娘子因何犯了症状?”
“柳絮呐,春天了,咱们北地到处皆是柳树,也不知这国公爷怎么想的,明知娘子身体受不得北地气候,怎么这时候将娘子接到南淳来住……”
他想起昨夜秦国公失神落魄,一时又气得提剑,“秦国公说要去捉那什么县主抵命,在府里闹得不可开交。有人哭有人拦,整个国公府里竟没个章程了,简直是一团乱,一团乱。”
不过也能体谅,谁家要死人了还能平心静气,又不是秤砣精转世。
良医叹了口气,一时为那貌若天仙的娘子慨叹,再抬头却不见方才那带着草帽的郎君。
“怪人,花重金听故事。”
他摇头称奇,将这一段奇闻丢之脑后。
那人出了医舍大门, 刻意又压低了帽檐,街上行人来往匆匆,他加快脚步, 一会儿便隐入了人群之中。
洪四海带着人手蹲守在医舍对面小楼之上, 一个名唤石方的小将出声问道, “都尉, 此人可要抓来拷问?”
洪四海冷脸制止, “那便打草惊蛇了。咱们国公府如今被各方盯上, 这人纵然不是梁王人手, 总归不会是咱们自己人,派人先盯着便好。”
石方便又问道, “那下一步咱们如何行事?”
“午后再去隔壁医舍一趟, 只说是良医给的方子起了效果, 叫他备好家伙什, 若有需要还会来寻他。”
石方便想着, 梁王的人若是一直关注国公府动向,今日也该露出马脚了,之后便布置人手照洪四海的吩咐去做。
洪四海再看了一眼远处, 那早已隐入人海的陌生之人, 心道, “做的太过惹眼, 反倒像是故意。”
那良医听了秦国公府传话,一时又惊又喜。他之前不过是照着师父传下的医术手札试验一二, 不想竟真有效果,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棋高一着, 故去多年又助力徒弟一次。
他便收拾物件,备着国公府不定何时又要来接人。
秦国公府内。
独孤及信重新点了三支沉水香, 向神像前拜了拜,之后吩咐身边之人,“此药的效果凶猛,今日要下的药减半,人还得留着送回京里去。”
那药吃下去不一会儿,榻上之人的敏症果然又发作起来,只是今日脸上已经没法子细看,都叫她自己挠得大片溃烂了。
不过从那手臂上细嫩的皮肉足能瞧得出来,这是个金尊玉贵养出的小娘子,比着旁人立刻便能认出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