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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早见识过他的阴阳怪气,只觉得他又发了神经罢了。

见她要走,程景秀又换了脸色,像是熟悉什么变脸之数,话音也温柔起来,“是某话说重了,不过是怕娘子受了县主的欺负,或被旁人编排娘子是非,这才关心则乱。”

云枝方才也正上头,这会儿情绪渐冷,未来得及斟酌程景秀表情变换,便也承了程景秀的情,“程郎君有心了。”

“云娘子也要长些教训,过于自以为是却没有长远眼光,盲目计较旁人一字一句,却不先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将事做好。”

仿佛真的以为自己是云枝长辈似的。

安执白将云枝虚揽着,率先将程景秀之言反驳回去,“程郎君无事叫自己人反省三分的话术,真是令安某十分佩服。”

留在此处也是生厌,安执白草草行了一礼,将云枝牵着走出门去。

今日不快,安执白疑惑那县主怎的只冲着云枝,“你从前同河阳县主生了过节不成,她今日怎的如此口不择言,将——”

安执白左右看后才低声说道,“怎会将梁王一事摆在台面上说?”

云枝也是叫她逼得急了,若是再不抬出官家将河阳县主的气势压制住,她不定还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河阳县主不得齐王宠爱,生母也并非是齐王妃,乃是外面的娘子所生,倒是梁王对她多有看护。”

安执白便问道,“外面的娘子?都已经生了孩子,纳进府里给个名分不是很好,为何还弄成如今这般样子?”

这其中具体事情云枝并不知晓,“我只猜测罢了,那娘子的身份似乎不好,齐王颇为顾忌,从不许外人提起。也因此对河阳县主并不喜爱,在府上多有苛责。”

外面的娘子, 纵然是秦楼楚馆之中出来的,未必就真的如此不可言说。京城的里达官贵人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弄出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是说, 齐王不许外人提起这个‘外面的娘子’?”

云枝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不许提起, 甚至因县主问起生母之事, 齐王差点害了县主性命, 还是梁王出手将人救下。想必也是那时, 县主将对齐王的依赖之情转移到了梁王身上。”

“依赖之情?”

云枝是深宅中的娘子, 并未见识过人心邪恶,可他自接手船上的生意以来, 什么脏污的事情不曾见过, 要他来看只依赖之情便能做到今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