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进了京中,才知何为高门大户,那县令对上国公,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比不得。
“若有内情相告,咱们都能省下些功夫,”他指了指今日受了杖刑的丫头,“若是只知护主,下场也在此摆着。”
几人你瞧瞧我,我又瞧瞧你,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既如此,”他似若有所示,指尖捻起瞧了瞧,却看到指腹上一滴红痕,大概是方才抽刀去刺姜家郎君时留下的,“那便挨个来过。”
几人不知他所说来过是何用意。
却见洪四海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支极细的银簪,纵然夜色之中不好分辨,可那尖上闪过一丝锋芒,看起来足叫人不寒而栗。
“此簪是几种金属合炼而成,极硬极细,若要插进指甲缝儿之中,只需向上顶起三成力……”
他将银簪摆在几人面前,“这个在咱们这儿,叫飞甲。”
武都王瞧着不寒而栗,心道这个独孤及信果真是个疯子,竟能想得出这般折磨人的法子,十足变态。
洪四海说完连消化的时间都不曾留下,随意扯过一个便叫人按住了身子,黑暗这种并不能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开始施刑,单凭动作就已叫那人吓得鬼哭狼嚎起来。
“我说,我都说,我都说啊——”
“是姜家郎君和娘子说,王侍郎下了大狱还是重罪,若要抄检起来,王家这样大的宅院都要上交朝廷。浣娘子性子软,又是个大肚子的妇人,到时候替她接生,把孩子抱走到娘家养着,这院子就是千金万金,浣娘子也会心甘情愿拿到娘家养孩子。”
这主意简直阴损到家。
秦国公叫人松了手,“如此损阴德之事,你们倒肯干?”
“姜娘子说都是自家人, 又非违纪违法,官府来了也奈何不了她,到时候只说是浣娘子生产前应允过这孩子她来养, 若是浣娘子反悔, 自然也可以回老宅一起来养。”
那人竹筒倒豆子一般, 将事情前前后后都吐露个遍, 恨不能再从犄角旮旯地方, 再搜索出一两个未吐露的内情。
“姜娘子生不出孩子, 这是姜府上人尽皆知的。”
洪四海便对着姜家哥嫂一人赏一记窝心脚。
原来是既惦记人家家产, 也惦记人家孩子!
此事总算查个清楚,只待送官法办。
武都王却被吵得耳朵疼, 他掏掏耳朵, “秦国公方才为何不算上我武都王的人手, 小王亦是知情人。”
秦国公忍着腿脚不适, 面色难看的问他, “五王意欲向外宣扬?”
“自然不是!”
武都王虽自己整日胡乱过着,可从未干过乱嚼舌根之事,何况事关娘子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