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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将她引到一处殿前停了下来,推门而入便能闻到一丝甜香的味道,这屋子已经打扫干净,却偏冷了些。才下了场大雪,殿内这样的温度实则并不适宜,略坐了坐都觉身上寒浸浸的。

云枝也不做声,殿内安静,她便只捧了热茶暖手。

热茶不过才抿下一口,那教习的娘子便从内室步了出来。云枝起身问一句好,视线扫过便觉这位娘子有些面熟。

大概并未有太多交集,云枝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教习娘子颔首示意,并无交谈的意思。

禁中出来的人重规矩,说多错多不如不说,云枝耐着性子等旁人到齐。

倒也不曾叫她多等多久,程家的娘子程西约同教习娘子是前后脚的进来。这一位娘子小小的个子,长得精致又讨喜的模样,倒叫人很生好感。

云枝瞧着她,她也打量着云枝。这边云枝才报以和善的微笑,那边程家娘子已扭过了头去向教习娘子问好去了。

这举动倒叫她一顿,有些不识趣的尴尬之意。

配角皆已聚齐,主角尚还不知去了何处。

云枝稳稳坐在椅上,吐息之间已有了呵气,这屋子的炭火烧得实在不足。她不敢再多喝茶水,这样的温度,多喝茶水用不了多久便要去解手了。

偏偏这屋内不好生烧着炭火,那热茶却换得佷勤,仿佛就是要用这热茶来帮助驱寒一般。

程西约三杯茶水下肚,那边独孤朗越才姗姗来迟。

云枝瞧她低眉顺眼地行了礼,早早便将自己浑身的跋扈之气收敛起来,比前次相见之时,已有了几分识趣儿的良好教养。

教习娘子这才介绍起自己来,“妾出自尚仪局司赞司,娘子可称我一句佟司赞。”

她这话单单只说给了独孤朗越听,并未将视线转到云枝和程家娘子身上。

独孤朗越左右瞧瞧,也察觉到教习娘子并不理睬身边二人,便也有些不屑于与两人一道的意思,“一切都依佟司赞之意。”

因是头一天,佟司赞只安排朗越熟悉宫中贵人品阶。

“见了不同的贵人相应会有不同礼节,若想礼节不出错,先要将贵人身份识清楚。皇后,皇贵妃着明黄饰金凤,贵妃、妃着金黄饰瑞草,妃以下着褐、赧,碧色……”

这部分不是多难的内容,朗越认真听了一会儿,不由觉得冷意袭来,禁不住瑟缩了下。

趁着佟司赞讲话的空档,招手叫婢子去添些炭火来。

“娘子们一个个冻得发抖,竟这般没眼色,还不再添个火盆来。”

程西约虽未敢言明,也觉得实在冷了些,可巧朗越做了这出头鸟,她正也要补上一句。却见云枝在旁恍若未闻,似乎毫不受这冷意烦扰,她便立刻抿紧了嘴。

“不急,”佟娘子抬手止了那婢子动作,“娘子单是听妾讲习,难免觉得单调乏味,若是屋内烧得烘暖,一屋子的人都要打起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