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喜服上的珠子忒小器,才那么点大,离远了看还以为是衣裳上面的线头。独孤氏如今气派,这么着,叫京里的贵女们都小瞧了我。”

独孤氏如今气派?

独孤及信听了心中只想发笑,独孤氏何曾气派过,一个破落的偏远小族,进不得入京,退又攻不下南地,倒成了她嘴里的贵族了。

若不是他还姓“独孤”,若不是朗越如今还有些用处,独孤氏是死是活同他何干。

倒是不知,多年前不惜毁了侄女清誉,也要栽赃自己的继母,如何能教女儿说出“独孤氏如今气派”这几个字的。

他隐忍多年,如今已很不轻易动怒,“你想如何?”

“阿爷说你这里有缇壶的三十颗大珍珠,匀上二十给我,安在那云肩上也好左右互衬。”

独孤及信轻蔑一笑,“缇壶珍珠?”

可知那珍珠是阿娘当年心爱之物,若不是他交由舅舅代为保管,许已经同旁的东西一道,都填了独孤氏的窟窿了吧。

“如何,阿兄既然选了我同武都王联姻,竟连像样的珠宝都不舍给我一件么?”

朗越骄矜的朝他一瞥,“阿兄最好还是莫要小气,毕竟独孤氏的荣光,须得你我二人一道来扛。”

他将手中帕子随手丢到茶案之上,仿佛丢了一件垃圾,“那便换了星越来嫁,明日便安排你回临南。”

朗越抖了抖眉,“阿兄忘了,我这婚事是经官家首肯的。”

“这个好说”,独孤及信瞧着她的目光只剩残忍,“今日你聋了,哑了,少了胳膊或是折了腿,明日官家自然不会逼着武都王娶你。”

“如何?”

朗越闻言打个冷战,到底不信他会如此残害骨肉至亲,“你这般蛇蝎心肠,列祖列宗可瞧着的,难道不怕死后进不得独孤家的祖坟,下阿鼻地狱么?”

“独孤家的祖坟?”

仿佛听到了天下第一好笑之事,“独孤家百十年来只出了我这一个有出息的,这样的祖坟,不进也罢。”

他也没兴趣再同她纠缠,起身步出门外,“独孤家的荣光你同我一道来扛,你也配?”

随侍在门外候着他回房,见他突然住了足,“去信临南,大婚日那刁婆不许出现,若是她偷偷来京,进了彤门便砍了她双足来见我。”

随侍应了一声,朗越这才明白他口中所说“刁婆”是哪一位,“我阿娘是阿爷明媒正娶,纵然你如今贵为秦王,在独孤家也得喊她一声阿娘……”

“再多说一句,便拔了她的舌头。”

他甚至懒得回头再去应她,只同随侍吩咐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孤朗越以为他不过是恫吓自己,正要再开口叫骂,那侍从已经抽刀将她一把扯了过来,“扒开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