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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瞧着这个头脑简单的霸王颇有些无奈,只好叹息展信。

到底是大学士教养出来的女子,小娘子笔迹娟秀,内容简练但循序渐进极有章法,仿佛是她本人立于身前,正对着几人娓娓道来。

读到“梁王囿于苦寒地,阿爷驱驰为故交”时便知,小娘子同大学士戚如敏一般,应当对从前之事一直心存怨怼,难以忘却。

“一簪花瘦,金星不够,朱门不及清风两袖……”

“原是个是个响当当的,硬骨气的小娘子。”

这信上前后交代的很是清楚,齐王甚至可联想到,小娘子收到五弟送去的金星紫檀时,那被这豪掷千金的做法震惊到的表情。

且或许不是震惊,只是觉得他没什么脑子吧。莫说是戚家如今对自己阵营之人恨之入骨,单说五王名声在外,又有正头娘子即将迎进府里,他同那个一样不动脑子做事的贤妃一起献宝,一个侧妃的位置,戚大人能看得上眼么?

“……她不愿与你多有纠缠,写来这封‘劝书’叫你离她远些。”

二王对云枝其实并没有多余印象,仿佛只是在宫中匆匆一瞥,只瞧见一个模糊侧影罢了,那还是存着打趣秦王吃瘪的份上,多瞅了那么一眼。

世间多有奇女子,是他这个自诩在外行走多年的王爷见识不够。小娘子们自来便是羞怯藏于人后的,自有父兄操持过问婚事,戚如敏到底养出个叫他另眼相看的女儿,是个自有想法的小娘子,竟绕过戚家送了书信来,实在叫人意外。

那边秦王自然也瞧见那句“梁王囿于苦寒地,阿爷驱驰为故交”。

党争向来你死我活,秦王并不觉得从前事有何不妥,只是隐隐对“梁王”二字有些敏感罢了。

这边武都王自然不甘,叫秦王这般拨弄一通哪里还气得过,“小娘子交予我的书信,你二人先瞧了便罢了,怎的说叫我放弃便直要放弃,莫说你是我二哥,纵然是官家来了也没有叫儿子不能娶妻的道理!”

他撂了狠话,又啐了秦王一口,甩手便叫人送客。

安执白知道二王言出必行,既然是他作保,五王纵然荒唐也绝无可能再做什么对宜都不利之事。

他揉了揉额角,几乎是一天一夜未合眼,这会儿疲惫之意袭来,脑中便有根紧绷的弦似乎在被人来回拨动。

其实在来武都王府的路上,他便猜到宜都这信是为何事。毕竟这事他曾遇到过,不想五王荒淫,竟让宜都也沾上这种事,简直可恨!

武都王么,倒希望真有同他正面交锋那一日,不靠着安家的势力与钱财,真真正正凭着自己,那一日可别叫他等待太久。

“一会儿回了戚府,莫要说咱们进了五王府之事,把方才的一切都忘了。”

那小厮是个嘴严的,半点没有含糊,在车驾外道一声“是”。

这方秦王的队伍自五王府出来不久,便见那一向沉默少言的贵人将轿帘掀起,瞧着长街上叫卖的来往人群,审视良久。

此间烟火之气,与寻常并无分别,也不知贵人是想起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