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齐昭海的目光,定格在房间地毯之上,久久没有挪开。

这家宾馆所提供的房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几乎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铺着一块用料非常扎实的地毯。这类地毯虽然舒适保暖,却极容易沾灰,难以清理,一向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在证据的保存上,这块地毯的表现,却异常优异。

地毯上的长毛粘住了微量证据,也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在案发时被外力塑造出的形态——

不止有尸体压出的压痕,以及清洁阿姨将起从床下拖出来的拖拽痕。

还有半道长条状的痕迹。

这道痕迹,比另外两种痕迹形成的时间更早,宽度与死者的体宽恰好相符。

齐昭海脑中很快有了画面:“冯岱在毒发后,挣扎着摔下床,在这块地毯上爬行过一段时间。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求救。奇怪的是,冯岱爬行的方向居然不是房门,而是……”

他抬眼,顺着死者冯岱爬行轨迹的终点看去。

那里,放着一张沙发椅。

显然冯岱毒发之时,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彼时,那个人正舒舒服服地陷在那张沙发椅里,唇角盈盈含笑。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里,波光流转,有情有艳,唯独对死者濒死的呼救视而不见。

除却冰冷,别无他物。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死者咽气的。

荒野尸啼5

“在场的那个人, 就是凶手。”

齐昭海从那张沙发椅的坐垫上,找到了一根女人的长卷发:

“然而,怪就怪在这里。死者冯岱中毒以后,自知危在旦夕, 可他非但没有远离凶手, 反倒手脚并用地向沙发椅爬过去,向她求救。”

凶手一心想要他死, 又怎么会出手救人呢?

冯岱的呼救, 仿佛一个笑话。

冯岱的行李箱里,有一打他的名片, 上面显示,他拥有一份无论是薪酬还是待遇都很不错的工作。有这份工作的人, 不管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脑子有缺陷的。

齐昭海拈起一张名片,瞧了瞧:“脑力工作者啊。以冯岱的智商, 大概不会傻到向一个要杀他的人求助。”

“说明他不相信, 凶手要害他。”

宋冥低声道。

凶手究竟具有怎样的魅力, 能够让两个死者,先后以为她完全无辜, 最后毫无戒心地飞蛾扑火,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