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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阮文知道,那是她。

再怎么模糊不清,那也是她。

额头有血渗了下来,有鞋底踹在阮文的背上,把他踹倒在地……阮文听见皮肉被重击的闷响,隐隐还伴随着骨裂声。阮文已经被逼上绝路。他想躲,却躲不开,想蜷缩,却偏偏要舒展开身躯,才能摸索着往林懿咏的方向爬。

阮文很怕虫,但他从未觉得,自己那么像一条在污泥里蠕动的虫子。在爬行的过程中,他几度感到眼前发黑。

是因为晕血,还是因为巨痛?

阮文分不清。

只是,当终于握住女友的手时,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尝到了喉咙溢出的腥甜味道。

阮文一直以来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女朋友——林懿咏就像她的名字那样,有义胆,有勇气。林懿咏会在他受欺负时,帮他出头;在他怕虫时,帮他踩死虫子并处理掉;他抽血时晕血,林懿咏就帮他遮住眼睛……一直以来,都是林懿咏在保护他。

阮文颤抖着,呼出一口带血腥的气。

原来,他被林懿咏保护了那么久啊。他笑着想,现在该换他来保护她一次了。

恋爱是一种双向的关系。

保护,也不应该总是单向度的。

阮文盯着对面林懿咏沉静的睡颜,缓缓得到了勇气。

在下一击裹着风迎面袭来的时候,阮文突然爆发。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尽数推开了挡在他周围的人,抱起不省人事的林懿咏,跌跌撞撞地逃出门去。

“按照这条行动轨迹,阮文是离这条线最近的。”宋冥依照证据和阮文的心理,推出了那晚他最可能的做法,并据此划出一条动线:“推段鑫的人,不会再有别的了。”

只可能是阮文。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愿承认,也没有除此之外的第二个真相。

齐昭海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理解阮文的所作所为,最后却别无选择。齐昭海叫来警员:“抓人吧。”

这里距离林懿咏和阮文的小家,不会特别远。

只是他们这一趟过去,阮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家了。

齐昭海他们人刚坐在车上,还没来得及出发,石延的电话就从警局打了过来:“老大,有一个人来市局自首。他说,他叫阮文。”

挺好,省得他们跑这一趟了。

齐昭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勉勉强强算作回应:“你们审完那个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