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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张松软舒适,里头的海绵垫子却吸满了主人血液的沙发上,胡乱塞着一团衣服。厚重的纹理质地,能看出是手织的毛衣。而没有沾到鲜血的地方,依然存留着毛衣的本色。

毛衣的本色,恰好是白色。

雪一样的白色,在夜幕下格外醒目的白色,能够瞬间吸引人注意的白色……

也是孙敏学看到的白色。

作为其中一样证物,这件毛衣照理说会被带回市局。所以齐昭海把这件白色毛衣讨要了过来,将被风干的人血凝结在一起的布料,艰难地展开。

展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件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白色毛衣。

由此可见,李百丰绝对是回过家的。他回家后,先在沙发上换掉了毛衣,才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太好啦!现在只需要知道,李百丰后来做了什么就行了。”樊甜恬立下大功,激动得从口袋里随机掏了颗糖塞进嘴里,美名其曰奖励自己。没成想,那糖是个臭老鼠味的,臭得她四处找垃圾桶吐糖果,一张俏丽的脸皱成了苦瓜。

简副队贴心倒水给她漱口,齐昭海则趁机笑她:“之前就叫你别买那些奇奇怪怪的糖果,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把自己坑惨了。”

齐昭海嚣张大笑,把樊甜恬气得对他一个劲儿做鬼脸。

“好了,你们俩消停些吧。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简尧无语地叹了口气,被迫过来拉架:“现在衣服是找到了,可是人呢?李百丰回家脱掉衣服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这核心问题一抛出来,话题重心就自觉回归到失踪案上。

关于李家屋子有且仅有的两种出入方式,齐昭海早在调查灭门案凶手是怎样进入屋里时,就已经探讨过。

“案发时,死者李山志正站在门口想出去,却还没开门,李百丰走出门的可能性不大。孙敏学是跳窗进来的,他们李家的窗户有点高,爬上去需要些力气和技巧。以李百丰六十多岁的年纪,他从窗户出去的概率更小。”齐昭海挨个排除了两种可能性:

“李百丰只可能还在屋内。”

石延震惊不已:“啊?可是我们没在屋里发现其他人啊。”

李家这栋自建房又不大,先是被孙敏学搜了好几遍以后,又被警方搜索了好多次,就差没把地皮掀起来找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成年人呢?躲也不可能躲得那么彻底啊?

“人在屋里,却没找到?”樊甜恬思索片刻,再次开始翻找起照片:“那我再找找看。看看这个李百丰,可能藏在哪里。”

可这次,幸运之神似乎没有眷顾她。不管细细瞧了再多遍,樊甜恬都始终找不到可能藏人的地方。恰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和偷拍照片里高度相似的背影,却倏忽撞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