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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此番来京,除了参加科考,还有一事,便是想将这两张图纸送到工部去,奈何迟迟寻不到门路,今日能见侯爷一面,已是无憾。”

沈文祁接过,颔首看了一眼。

看一眼,眼睛就亮了。

这戽水车、这农具……

半晌过后,沈文祁不可置信道:“这是你画的?”

周述安道:“是。”

诚然,周述安说完这句是,心确实有些发虚。这戽水车就罢了,但这农具……其实是上辈子沈文祁在狱中所画。

沈文祁道:“我若是叫你现在提笔重画一次,你可介意?”

周述安道:“晚辈明白。”

沈文祁将笔墨纸砚递给他。

周述安走过去,拿起狼毫蘸了蘸墨汁,开始下笔,沈文祁的呼吸,随着他的行云流水般的笔力急促起来。

沈文祁性子虽然直,但好歹为官数年,看着眼前图纸、字迹,立马就懂了。

这人,必是故意掩去了锋芒。

为确定自己的猜想,沈文祁又考问起了周述安,诗词歌赋、明经、明法、明算均有涉猎……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沈文祁问他,“你为何今年才来长安?”

周述安道:“晚辈父母双亡,是由外祖父一人养大,可外祖父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已于四年前过世,晚辈因侍疾、守孝,未能来京。”

这话说的,沈文祁都有点心疼了。

屏风后的沈姌,目光也软了一分。

“你先坐下。”沈文祁道。

周述安继续道:“晚辈还有一事,想与侯爷说。”

沈文祁道:“你说便是。”

周述安道:“其实晚辈那日能救下贵府娘子,还因为一个人。”

沈文祁道:“是何人?”

“李棣。”周述安开始胡扯,准备直接将脏水扣在李棣头上,“那日入水救人的,其实不止由晚辈一人,还有一人,姓李,名棣,也是今年的考生。那日,李棣一直鬼鬼祟祟,还与侍女交头接耳,期间,晚辈听到了云阳侯府、兵部尚书等字眼,觉得甚是奇怪,便跟了过去,只见他一直躲在湖畔树后,没有动静。”

“起初,晚辈还以为,他在等人……”

说到这,周述安就算将自己的动机说的非常明白了。

因着仰慕云阳侯,所以跟了上去,见这人动机不纯,便出手救了沈姌。

十分合乎情理。

他确定,只要说出,兵部、云阳侯府的字眼,沈文祁自然就能将整件事联系起来。

哪知沈文祁的脑回路一直与常人有异,他抛开这么重要的线索不往下聊,突然看着周述安道:“所以,那些传出来的流言与你无关,你今日也不是上门来提亲的?”

周述安道:“沈家娘子身份尊贵,晚辈不敢高攀。”

沈文祁目光一怔。

“可娘子因我坏了名声,晚辈难辞其咎,便想着,待身上有了功名,再来提亲。”周述安一顿,又道:“不过,娘子若是不愿,直接拒了便是。”

话音一落,鬼鬼祟祟跟进来的沈谣伸手直接捅破了屏风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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