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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见她不哭了,便叫墨月备茶,送到西厢房去。

他回头对沈姌道:“沈大姑娘来都来了,便一起喝杯茶吧。”

一听这话,沈甄反手便拽住了他的袖口,“大人……”

陆宴看见她满眼的惴惴不安,不由叹了口气。

这是你亲姐姐,我还能怎么她?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意思是叫她别多想。

能避开沈甄单独说,沈姌自然是求之不得。

须臾之后,二人在西厢房面对面坐下。

陆宴沉声道:“李府近来事情繁多,实在难为沈大姑娘在百忙之中特意跑这一趟。”

瞧瞧,他一开口,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陆宴话里的意思,沈姌都听明白了。他一是在说她不该无故找上们来,二是在讽刺她自己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沈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指甲都不禁暗暗陷在肉里。

陆家三郎可不是京城里普通的达官显贵,以他的身份,即便父亲没有入狱,云阳侯府还在,沈家都不能与之抗衡,更何况是现在……

沈姌不由在心中苦笑。

这注定不会是一场公平的谈话,她甚至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纵然沈姌这一刻恨不得想把面前的桌子掀翻,她也只能忍着,毕竟,自己的妹妹的脖子,就掐在对方手里。

沈姌定了定神,握紧拳头道歉:“今日不请自来,是我的不是,可家妹在这,还望世子爷谅解。”

陆宴端起一旁的茶壶,给沈姌斟了一杯茶,“我能理解。”

沈姌握着杯盏,思绪万千。

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他可能会对自己说的话,一边又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只听陆宴先开了口,“十月初九那日,她本打算带着沈泓离开长安,是我在城门口拦住了她,并用她身上那张造假的文书,胁迫了她。”这便等同于在解释,为何沈甄会出现在他这儿了。

沈姌心里一沉,这才想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是啊,他不仅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他还是京兆府少尹。

假冒文书、畏罪潜逃,私自纵火,不论哪一项,都是重罪。

沈甄一旦被衙门的人捉住,按照晋律,衙门有权施以重刑,逼她说出那假冒的文书都是从哪里来的。

她终于明白,甄儿为何会做了他的外室。

沈姌眼眶微红,与他对视道:“陆大人,那文书是我做的,火亦是我放的,不关她的事。”

“我知道。”陆宴打断她,继续道:“你那些文书是从何处得来的,我也都清楚。”

沈姌神色一滞。

不得不说,同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说话,真真是令人窒息。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可宣之于口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提前设计好了一般,逼得人不由节节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