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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年后,她又见到了那样的身影。

那一日,是她出嫁的那一天。虞安公主府的马车受了惊,她和周浦渊都以为荀旖在那马车中,都赶着去拦。她上了屋顶,施展轻功,而周浦渊在地上,策马奔腾……那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和记忆重合了。

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周浦渊。

可那一刻,她只觉得可笑。那时,她已见过了周浦渊在荀旖面前暴露出的恶劣模样,往日惊艳了她的记忆在那一刻蒙上了尘埃,又在日后的点滴相处中被彻底敲碎。

“周浦渊,”冯晚晚看着如今的阶下囚,说,“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从前的自己。你本不该走上歧路的。”

周浦渊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冯晚晚,神情复杂。冯晚晚拿出了手帕,为周浦渊擦了擦面上的脏污,又问道:“周浦渊,现在回头,还有余地……余服,究竟在哪?”

周浦渊拴着铁链的手缓缓抬起,抓住了冯晚晚的手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将一切吐露出来。冯晚晚也认真地凝视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你以为我傻吗?”周浦渊却忽然笑了,他死死地抓着冯晚晚的手腕,“晓之以理不成,你便动之以情?呵,冯晚晚,你们女人还真是会演戏啊。”他说着,狠狠地将冯晚晚的手从他面前甩开。

冯晚晚看着手里的帕子,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也好,不算一无所获。最起码我确定了,你的确留了后手。”她说着,嫌弃地将这帕子丢到了一边,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浦渊,道:“你好自为之吧,侯爷。”

她说着,转身便要走,可就在她即将走出牢门之时,她却又停了脚步,回头对着周浦渊笑道:“对了,那个孩子,没有死。的确,虎毒不食子,我还没有狠心到那般地步。”

“什么?”周浦渊一愣,几乎就要向冯晚晚冲去,可惜却被铁链束缚住了,“他在哪?我的孩子在哪!”

“你的孩子?”冯晚晚笑得更大声了,“谁告诉你,那是你的孩子了?”冯晚晚说着,倚门笑道:“那孩子,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冯晚晚说罢,转身就走,她并不想和周浦渊多浪费时间了。牢房里的这人已经废了,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再也没有一点关系。她该去找余服的下落了。

“冯晚晚!冯晚晚!”周浦渊在牢房里发了疯一般地叫喊着,身上的铁链叮咣做响,响彻牢房。可冯晚晚已然没有回头的必要了。他现在做她的对手,都是不配的。

日上三竿,李琳琅已从宸安殿处理了政事回来,可猗兰殿里的荀旖依旧昏昏欲睡。她就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参辰就卧在她腰边。李琳琅一眼看过去,只觉荀旖的腰围甚至还比不过参辰这只大肥猫。

荀旖听见有脚步声,似乎想要努力睁开双眼,可只开了一条缝,便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琳琅……”她小声唤着,向她伸出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