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李景修只是微笑,“你看,这些狱卒并没有亏待我。”
狱卒在此时小声插了句话:“早就听闻楚王殿下贤明,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我等自然不敢怠慢。”
“难为你们了。虞安公主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李琳琅哽咽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狱卒。狱卒会意,忙悄悄退下了。
在这空荡安静的天牢里,一时只剩了这兄妹二人。李景修拉着李琳琅在干净的坐垫上坐了下来,这才又问:“你怎么来了?是父皇让你来的吗?你不会是去求情了吧?”他说着,叹了口气:“其实,不必给我求情,求情没用的。我听说了,他们在我府上抄出了谋逆之语……呵,多少年了,还是这一套,一点儿都不新鲜。”
“哥,那谋逆的话不是你写的,”李琳琅忙握住了李景修的手,哭道,“我认出来了,那绝对不是你写的!上面有句话,‘天子暴戾,虞安狂纵’,这不是你会说的话,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可、可是,父皇不信啊……”
“他未必真信,”李景修淡淡笑了,“他只是想杀我罢了。我是见识过文字狱的惨烈的,当年的姜家就在一夕之间覆灭……我怎么可能再留下这样的把柄?可如今,我,总不能把心剖出来,给他看吧?若我真的剖心给他,他只怕也是不屑一顾。”
李景修此刻的语气倒比他从前轻松了许多:“我知道,他很早就想杀我了。自母后出事后,他看见我便觉得厌烦,我也总是说些不好听的,惹他生气。他早就想杀我了,可他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毕竟我是唯一的嫡出皇子,轻易杀不得。他也怕人骂,只能变着法儿的折腾我。我稍微做过了些,他便将我往死里打……呵,小六啊,咱们的父皇,又胆小,又暴戾,我早就看透他了。这次也是一样,他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写下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也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有谋反之心,他只是,终于找到借口了。”
“景修哥哥……”
“小六,”李景修只是摇头苦笑,“别给我求情,没用的。”
李琳琅听着他这话,不自觉地眼泪直流。只听李景修又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了?是父皇让你来的吗?他又说什么了?”
李琳琅低了头:“他说,让你主审文字狱,查文章中的影射之语。如果你肯,他就信你。”